了陆府。她昨晚便听说了,陆辞这次回来,还带回了两位客人。
不过,她很快便敛去了脸上的怒容,平静地开口道:“三哥,放心,我没让他得逞。那夜说来也算有惊无险,差一点便真保不住清白了,是你送给我的镯子救了我。”
“那便好,只要你没事,三哥便放心了。”钟离沐松了一口气,话音温和。
阳光越来越烈,钟离湲指了指石阶小道:“三哥,走,先回屋。”
钟离湲刚迈开两步,雀儿上前顺势挽住了她的一只臂弯,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向下山坡的路走去。
“当初那些绑匪到底将你带去了何处?又是如何来到陆府的?”钟离沐小心谨慎地护着钟离湲下石阶,心中装着很多问题,此时迫不及待的便问了出来。
钟离湲看着脚下的路,听到钟离沐这样问,她微微眨了眨眼,语气平淡无波:“他们将我带去了一艘商船上,想要将我卖去倭国,后来我逃了,在路上遇上景行,他带我回了陆府。”
待他们从石阶上一路来到钟离湲的院子时,钟离湲也将这一年的经历做了一个简单的阐述,让钟离沐了解到了一个大概。
虽然钟离湲说的这些都是避重就轻,但钟离沐心头还是忍不住得酸涩疼痛。他默默地望着钟离湲,眼里是一抹凄色,语气中夹杂着浓浓的愧疚:“湲儿,对不起,是由于我们的疏忽,才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那既然当初你已逃了出来,为何不回家?我们这一年都在到处寻你,父亲很担心你。”
“我知道,我这样做,最对不起的便是你们。但回君都对我来说已毫无意义,不过是又创造了一次贼人陷害我的机会而已。况且,在陆府,我过得很好,府中宁静无争,正是我想要的生活。”钟离湲的一双清眸平静如水,与钟离沐对视一眼,随后邀他进了屋。
钟离眼底结着哀戚与不忍,冲钟离湲轻轻摇头道:“不会的,这样的事,我绝不会再让它发生第二次!待我回去,我定要查出伤害你的主谋!绝不放过!”
“发生的事情已无法改变,就算查出来又有何意义。三哥,听我的,这件事到此为止吧,算了。”钟离湲话音淡淡,带着丝请求,神情却是及其认真。
钟离湲早已知道主谋是谁,但她不希望钟离家如今为了她的事彻底与左丘家族翻脸,那将会使钟离家族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去。项氏家族被灭族便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她不想看到钟离家族重蹈覆辙。陷害她之事,她当然不会就这样算了,待她日后回到君都,自会用自己的办法讨回来。
见钟离湲如此认真的看着他,又带着请求,他一番犹豫,终是不忍拒绝,叹息道:“你总是如此单纯善良,三哥答应你,不追究便是了。”
钟离湲很想翻白眼,她这可不是善良。只是怕钟离沐为了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一气之下直接去延陵栈的府上找他那侧妃兴师问罪。
不是说钟离沐鲁莽,而是人在愤怒之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而她亦是这般,在及其愤怒之时也是无法克制自己情绪的。可以说,人皆如此。
见钟离湲平淡安静地迈着步,钟离沐的眉宇间充斥着淡淡的哀愁,时隔一年有余,他这个妹妹的性子依旧如此清冷而淡然,似乎与当初从北越国回来时没有太大变化。
他知道,以前那个活泼俏皮的湲儿再也回不来了,尤其是在这一年里她独自承受了这样多的磨难,在经历过风风雨雨、饱尝了心酸苦楚后,心性也越发变得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