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但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又见江听雪吞吞吐吐一番婉拒,他就更是觉得自己太过唐突,可他并无恶意,只是想帮帮她而已。既然不能动那位皇子,那么他便想带着她走。
他们相识短短几个月,然而古珉罗却异常清醒地知道,她已经占据了他的整颗心。起初,他也只是被她身上所拥有的一种内在气质所吸引,也许是她的那份责任心吧,在那晚的树林中,他便见识过了,因此才救下了她。后来随着两人的接触,吸引他的东西便不仅仅是那份责任感了,还有她那种落落大方、随性纯善的性子。
江听雪在古珉罗那恳切的话语中微微有了些动容,毕竟古珉罗也是在为她考虑,就这般拒绝了,倒显得她想多了,矫情。将古珉罗的话细细一想,不无道理,如今只有离家远一些,也许才能摆脱那无耻之徒的纠缠,想那人定是没有办法追她到天涯海角的。
江听雪食指轻敲着下巴,低眉认真考虑了片刻,抬眸间已改变了主意:“我明白公子的好意,现在也别无他法,特殊情况也顾不得这些世俗小节了。公子的提议,听雪便接受了,只不过如此倒是会对公子造成叨扰。还有,待我回去与父亲说说,须得征求他的同意,不能就这般一走了之。”
虽是口头应下了,但此事,江听雪觉得她还须与她父亲商量一番,需征得他的同意。不过她想她父亲会同意的,在她眼里,她父亲并非一个顽固不化之人。
“此事理应让令尊知晓,姑娘信得过在下便好,何来的叨扰。”古珉罗双目一睁,唇角不禁意扬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喜色从眼角眉梢悄然溢开的同时,眸中亮起一道愉悦的淡光。
江听雪长捷轻轻扇动了一下,挑眉而问:“古公子身上的要事可都办妥了?”
“都已办妥。”古珉罗颔首,闲雅地轻摇着身前的折扇,唇畔溢笑。
江听雪瞧着这抹温润的笑,脑中灵光一动,开口道:“上次公子前来钱塘,却因有事在身,未能见家父一面,父亲还一直念叨着,说对公子招待不周。不如公子这次与我一同回府吧,小住几日。”
“也好,是该去见见令尊了。不能就这般不明不白地将姑娘给带走了,如此着实太过失礼。”古珉罗一口便应下了,倒不拘泥。既然是他心爱之人的父亲,那么便有必要登门拜访一下这位长辈,不能失了礼数才是。
外面吵闹的声音似乎更近了一些,江听雪眉头深深一蹙,拎着一壶茶起身,走过去直接打开房门将半热的茶水扔进了正与伙计拉扯的人怀里,语气干脆:“请你喝茶,喝了赶紧走。”
茶水顺着衣襟悉数倾流而下,延陵枧的华服瞬间湿了一片。这一幕,不仅是延陵枧,就连伙计都愣住了神,吵闹声顿时戛然而止。
“哟,公子,怎么这样不小心,我好心请你喝茶,为何不拿稳,你看,这该如何是好?”江听雪双手环胸,挑眸瞧了一眼还倒在延陵枧手臂内侧的瓷壶以及那沾有茶叶的湿润衣襟,嘴角绽放出了一抹讥讽的笑。
延陵枧动了动凝固的眼,算是反应了过来,立即展开那只臂膀,抖动起身子,瓷壶跌落在地,应声而碎,瓷片连同他身上抖落下的茶叶撒落了满地,衣裾上的水珠滴滴答答地在地上烙印,此刻的他别提多狼狈。
伙计忍不住掩嘴偷笑,见眼前这无赖将身上的水迹抖落得差不多了,这才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地向前劝道:“公子,看,这衣服已湿,该如何是好?不如先回城守府换身衣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