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湲不怎么感兴趣，收起脸上那一点疑惑，很平静，不等丫鬟将话说完，又将视线投注在了字里行间。
“夫人，事情是这样的。门主的二十七岁生辰就要到了，届时您将这个送给他，就说是您亲手缝制，他一定会很欣喜的。我猜测，像夫人这种对武学狂热的女子，定是不擅长女红的，因此便为您备着了。”丫鬟说得津津有味，对于钟离湲的冷淡，她也习惯了，现在钟离湲虽未理她，但她知道钟离湲在听。她也想留住钟离湲，毕竟对于她一个丫鬟来说，待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如若钟离湲走了，指不定哪天他们那个崖主一时发怒将他身边的侍女都给杀干净了，那她们这些丫鬟多半要成为替补品，被选去伺候他们的崖主，想想就觉得可怕。只要钟离湲不走，她便是钟离湲的贴身丫鬟，到时真要选替补品，她也能躲过一劫。
钟离湲的视线在一个个篆字上缓缓移动，神情认真，闲适而从容，淡淡开口道：“他过生辰与我没多大关系，不过你倒是会为你那个主子考虑。怕是又憋着坏水，想坑我。”
钟离湲倒是有些庆幸，这丫头虽然贼，但是本性不坏，不然，她的处境只怕是会更加危险了。
“哪有？奴婢怎敢坑夫人您呢？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促进您与门主的夫妻感情。况且，门主生辰，夫人怎能说与你无关呢？”丫鬟扑闪着大眼睛，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钟离湲垂目，对着丫鬟随意摆了摆手：“将东西收下去吧。”
那丫鬟所说的日子转眼间便到了，用过早膳后，三四个丫鬟持着新衣，端着胭脂水粉以及各种发饰陆陆续续进了屋，来为钟离湲梳妆打扮。这令钟离湲有些不明所以，出口便让这些人退出去。但这些丫鬟不为所动，还非常恭谨地将钟离湲请到了屏风后，强行为钟离湲换上了新衣。
而柯天序则是始终坐在案牍后悠闲品茶，一副置身事外之态，也时不时向屏风那瞧上一眼，朦胧之中其实什么也瞧不见。当然，这些丫鬟的所作所为乃是他吩咐的，只不过他并没有告诉钟离湲将要带她去见其他人。
“嗯，这衣裙不错，很配你。”手持茶盏的柯天序扭头望去，见钟离湲正被几人簇拥着出来，目光平淡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点头。
钟离湲见柯天序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脖颈上，嘴角还噙着戏谑的浅笑，她心中顿时生出了一股怒火。因为晨起对镜时她赫然看到自己脖颈上印着一个吻痕，那是昨夜这个无耻之徒干的好事，那个位置根本无法遮掩，明显是故意为之。
见对方眼都未曾移动一下，就这样光明正大地盯着吻痕瞧，钟离湲眼中仿佛凝结出一层冰霜，回视过去：“你又在搞什么鬼？在我眼里，你的所作所为真就如跳梁小丑一般。”
“不过是一点印记而已，夫人何须这般动气，为夫下次注意点便是了。”柯天序眼中平静无波，浅勾着唇角，然而他的笑并未漫入眼中。
几个丫鬟进屋后打眼就瞧见了钟离湲脖颈上的吻痕，此刻听到柯天序毫不避讳地说出这些话来，一个个脸颊顿时红了一片。
钟离湲瞧了眼身旁那几个埋头不语的丫鬟，她面无表情，没有再去看柯天序，话音平淡却坚毅：“你别急，这些日子所受的耻辱，他日我定会奉还。还有延陵栈，我不会让他好过。”
“好，我等着。不过现在还是先梳妆才是。至于延陵栈，这个不用夫人操心，你若想对付他，为夫可以代劳。”柯天序一脸的闲适，毫不在意钟离湲所说的话，并且还用眼神示意让几个丫鬟为钟离湲梳妆打扮。
钟离湲主动向镜前走了过去，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声音平淡：“代劳就不必了。我有惊喜给你呢，只不过还需你再多等几日。”
“哦？我很期待。”柯天序微眯了眯眼，饶有兴趣地颔首，但他确信钟离湲在他身边翻不出浪花。
两人之间的气氛充斥着淡淡的诡异，令那几个丫鬟觉得古怪。她们为钟离湲梳妆完毕后，无需柯天序开口，自己便匆匆退了出去，不愿多待。
柯天序倒是并没有立刻带钟离湲出去，见钟离湲一人坐在镜前沉默，他起身对立在角落的那贴身丫鬟吩咐了几句，随后转身走了几步，纵身一跃，飞下悬崖进了自己练功的石洞。
直到临近午时时，柯天序才再次出现，额上渗着细密的汗珠，这是练功所致。他随手拿了块帕子拭去额上的汗水，吩咐门口的人去打水来，他将沐浴更衣。
见下人提着一桶桶热水进屋，然后被送进了屏风后，钟离湲面容沉静，转身就要出去，结果却被柯天序握住了一条玉臂：“外面阳光太烈，在屋子待着。待会带你去见见我那几位同门，也许还会遇上故人呢。”
钟离湲面无表情地挣脱开那只大手，绕过柯天序后径直坐在了后门口，面向外面那洒满璀璨烈日的远景。
柯天序沐浴的速度很快，收拾了一番后带着钟离湲出了门。两人沿着一条岩石回廊而行，最后的去向并非是平日里他们议事的正殿，而是他处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