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怎样说,或是极力与那六皇子撇清关系,反正我的主意是不会改变,不可能放你离去。你不想与人共侍一夫,这一点我倒是能够做到。
另外,听说你姐姐已被册封为了北越国皇后,这是近日的事,如今你们钟离家的势力果真了得。”柯天序揽着钟离湲的肩一直不曾松开,他话音平淡,却带给了钟离湲这样一则重大消息。
初听这话,钟离湲略显讶然,不过转瞬便平和了,淡淡开口道::“势力是大,不过随之而来的危机也大,荣辱兴亡不过是朝夕之间的事。那些是是非非,我没兴趣掺和。但是,我也不想与坏事做尽的飞彻崖有任何瓜葛,你强迫不了我的。”
柯天序饶有兴趣望向钟离湲那张半掩在阴影里的脸,轻轻一笑:“哦?那便拭目以待。没了凶器,你可还有能够威胁到我的东西?现在想想,那个匕首确实是我大意了。不过,这样的错误,我又怎会犯第二次。”
月下环境清幽,钟离湲见身旁人态度如此坚决,知道多说无益,改变不了什么,索性不再理会他,再一次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山风打在身上清凉舒爽,见钟离湲陷入沉默,柯天序也不再言语,静静地陪她坐着。两人一坐便坐到了后半夜,导致的结果便是钟离湲第二日又起晚了。
不过这一次钟离湲醒来,身上衣服完好,而柯天序也在屋内,身上穿着一直不变的紧身黑衣,墨发披撒在肩头,束着玉冠,额头光洁白皙,很俊美,透着一股英气与沉稳,正坐在案牍旁翻看着一卷竹简。
那是一部名册,记录着他这一门部分人马的详细信息,只是如今上面的活人都变作了鬼魂,死在了那日的战场上,当然,有一部分是黄芋老人的杰作。
“醒了?”柯天序将视线从竹简上移开,抬眼略略瞧了钟离湲一下,随后继续埋头浏览那一个个篆字。
钟离湲坐在榻上没有理会柯天序,向山崖外看了一眼,外面阳光正盛,将远处的整座山峰都照亮了。她知道,时辰又不早了。
钟离湲微不可察地一叹,心中默默思忖着,这样的日子可不妙,不能再这样一天天耗下去了,得赶快想出离开这里的办法。关键是如今她武功被封,与一个弱女子没什么两样了,估计连丫鬟那一关都难过,得谋划出一个有一定把握的计策才行。
柯天序又抬头将钟离湲瞧了一眼,见那双清冷的眸子在缓缓转动,他那平静的话语冷不丁传进了她耳中:“不要想着凭借你自己的力量从我身边逃走,或是再做出前夜那样的傻事来,因为你没有那样的机会。
况且这飞彻崖四处悬崖绝壁,下崖的路只有一条,没有我的命令,就算给了你自由,你也出不去。”
柯天序话音落下,然而过去良久,回应他的却是一室的沉默。他有些无言,真不知自己抓回来的到底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傲慢的冰块,竟这般忽视他。不过,他也没有计较这些,随后对着门外的人吩咐了一声,不久便有几个丫鬟端来了洗漱水以及膳食。
钟离湲的食物还未吃完,从门外匆匆走进来了一名手下,对着柯天序耳语了几句。柯天序神色变了变,放下竹简后同那人一同走了出去。
看着消失在门口拐角的背影,钟离湲感觉全身一松,放下筷子后向丫鬟问道:“对了,我当时身上带的东西被放哪去了?尤其是那面镜子。”
“门主收起来了。不过门主吩咐过,夫人若是想要,奴婢可以随时取来。”丫鬟敛目,话音柔和谦卑。
钟离湲拿起漆盘上的帕子擦了下嘴,扭头望向丫鬟:“那好,你去帮我取来。”
鲲骨镜很重要,虽然如今钟离湲还不知道它到底有何种作用,但它毕竟是一面惊世宝镜。既然延陵楚交给了她,便不能有失,她要带着镜子一同逃出去。
丫鬟很快去而复返,这次倒是出乎钟离湲的意料,除了那把匕首外,其他东西竟都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她。不过想来,他是不可能再将匕首还给她的。
眼前的这些东西当中还包括了那两粒装在瓷瓶中的药丸,是远曲道长当日交给她的。另外,她首先在这几样物品中看到的是那支竹笛。
钟离湲给了丫鬟一个眼神,指向没吃多少的饭菜上,挥手道:“撤了吧。”
“夫人,可是饭菜不合口味?这几日您都没怎么吃,可不能饿坏了身子。”丫鬟微微蹙眉,有些担忧。她的门主可是叮嘱过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这个新主子。
钟离湲随口回应道:“没有。你叫人撤下就是了。”
午后的天气有些炎热,但是钟离湲却无惧。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将镜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瞧了好久,除了古朴外,她未发现任何端倪。
同时,此刻钟离湲也在思索着自己身上的穴道,她现在还不知道那个封了她功力的穴道具体在什么位置。那日发生的事令她猝不及防,根本就未曾防备便着了道。不过,在这场战争中,有一件事情她已经确定了,那便是这一次飞彻崖的人败了,而且似乎还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