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形成了如今所看到的洁白无瑕,光滑细腻之物。
但是它只可适用于练字,画画,书信等,却并不适用于历史记载或是记录古籍。而用的书籍依旧是以竹简来书写,为的是以防重要东西丢失。
对于钟离湲做什么,他也不管,只顾看自己的书,静的如一潭清水,两人算是互不干扰。
而每到了晚上,她便总是伴着他的笛声入眠,安稳而睡,一夜无梦到天明。
两人这样生活了四五日,一天夜里,她被一道闪电惊醒,立马坐了起来。
看样子很快就要下雨了,她对这雷有阴影,本想躲在被子里,可是想到外面还被她关着一个人,这样的情况下将他关在外面太过不妥,于是她大着胆子去开了门。
刚踏出一步,天际就响起一声闷雷,只是这一次她做好了准备,早已用手捂住了双耳,虽仍然听得见雷声,但声音却减小了很多。
出门后,她战战兢兢地走到屋檐外,仰头对准屋顶:“要下雨了,你进屋吧,特殊情况,不必太拘泥于小节。将你关在外面淋雨,我多少会有些过意不去。”
她话音刚落,又是一道闪电撕破黑夜,银白的光射入她的眼睛,她内心的恐惧油然而生。
当年发生的那一幕情景再次生生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那种无助,那种绝望,还有那种对她母亲的埋怨交织。
当时的她甚至觉得她母亲冷血,可是后来当她踏入商界那天,她才知,如果不冷血,该何以生存。
他也不是拘泥之人,在第二道雷声响起之前随她进了屋。
钟离湲回屋后就赶紧关闭了床榻前的窗户,这样虽可阻止狂风的造访,但阻止不了雷电的侵入。
在他人面前,她尽量保持着镇定,她不想被别人看出她的任何弱点,任何软肋。可她的镇定却是徒劳的,终究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他出于关切,不禁问了一句:“你惧怕雷电?”
“不怕,你能不能转过身去,我困了,我的睡相丑陋,不想被你看到。”强做平静的她略显窘迫,编了一个牵强的理由。
见他什么都未说,转过身去,她松了一口气,但依然用手捂着耳朵,低头尽可能避开闪电的光芒。
熬过了雷电,接着便是大雨击打万物时密密麻麻的急促声,她内心的恐惧渐渐消失,最后趴在床沿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她已不再是趴于榻沿的姿态,而是平躺在榻上,身上盖着棉质被衾。如果不是屋外小雨绵绵,她定会觉得昨晚是梦境一场,人醒梦便散。
静默的立于檐下,她略显失神。
雨幕中,四周变得更加静谧,河水泛着波圈,林中一片雨雾朦胧,而他丝毫不受雨幕影响,竟在雨中挥舞着利剑,动作极快,复杂多变,看得她眼花缭乱。
除了这雨声,剩下的便是剑划过空气时留下的剑声。她搞不懂,他为何要在雨里练剑,雨珠滴落在身上难道不难受。
见她呆呆地站在门口看他,他很自然地收剑停下了动作:“淋淋雨,心会静,整个人也会更舒适。你也试试。”
她对他的话很是怀疑,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淋雨对身心有益处。可是不知为何,她竟然听了他的话,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缓步走入雨中。
也许是看到他在雨中如此的惬意潇洒吧,所以促使她也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进入雨幕,令她不可思议的是,竟真有了那种如他所说的感觉,心变得更静。冰凉的细雨落入轻薄的衣中,丝丝凉意在肌肤上蔓延,令她感到无比放松。
时至今日,她才知,原来淋雨也是一件惬意的事,似乎是自己以前忽略了太多生活细节所带来的惬意之事。
从这一刻起,她爱上了这细雨带来的舒适,这是外在的享受、亦是她惬意的源泉。
她很庆幸自己遇到了这样一个与众不同之人,虽只和他相处了短短几天,但他却让她体会到了很多以前不曾体会到过的事物,这些事物甚至可以说是无比的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