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没见着祁晏,沈菀原以为可以清闲几天,却不料竟忙得脱不开身。
房嬷嬷派给她一大堆绣活,命她在半个月内做出来一件雀金彩绣的氅衣,因这衣裳是做给祁晏的,她没理由推脱。
只是再加上祁晏要的香囊,沈菀得要熬夜赶工了。
龙须见她手上扎得全是针眼,看不过去,夜里得空帮她,竟发现她绣活做得十分粗糙,根本拿不出手,叹道:“只怕得拆了重做。”
沈菀问道:“龙须姐姐,爷的衣服平时都是我们做吗?”
龙须摇摇头:“那也不尽然,一部分由绣房做了送来,一部分是外面采办的,还有一部分是我和毛锥做的,这孔雀金线和裘缎是宫中赏的,少不得要我们赶一件衣服出来。”
沈菀闻言便知道定是龙须和毛锥的绣艺精湛,平常干这些事的都是她们二人。
“孔雀金线的部分我倒是可以帮你。只是十五日太紧凑了,虽说你用苏绣就行,但……”龙须担心地看了沈菀一眼,“几日时间,你能将苏绣学会吗?”
沈菀顿时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我去和房嬷嬷说说,看看能不能换个人。”
沈菀刚想阻止她,龙须却已经跑了出去。
没一会,房嬷嬷便来了,跟在她身后的还有毛锥和另外两个五大三粗的嬷嬷。
她先拿起桌上沈菀做了半成的衣服翻了翻,随后往她跟前一扔。
“老身听说菀儿姑娘连简单的苏绣都不会,今日一见,果真让我等大开眼界。”
众人看见那两个嬷嬷手上的戒尺齐齐起身,垂首而立。
沈菀闻言站起来道:“我技艺不精,恐怕耽误了爷的事,不如交给绣娘们,我做其他活抵吧?”
“我看你是得了懒病,打量着我看出来?你平日没事的时候不是趴在床上,就是坐着发呆。”
房嬷嬷伸出她那粗短的手指狠狠戳了一下沈菀的额头,“你满屋子瞧瞧,哪怕是最下等的丫鬟绣活也比你做得好,亏你原还是个闺阁小姐,真真是臊都臊死了!”
一屋子丫鬟站成一排,噤若寒蝉。
房嬷嬷又看了一眼那堆布料:“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没用这孔雀金线,否则岂不是白白糟蹋了好东西?”
沈菀心中纳罕,不会做绣活,也算什么大错吗?
她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毛锥,毛锥不自在地转过脸去。
“这些也就罢了,我前几日吩咐你的事,你是半点也没记在心上。”说着让人揪着耳朵提来一个小丫鬟。
沈菀定睛一看,正是那日在厨房烧茶的坠儿。
“这丫头惫懒,连个炉子也看不好,你这么多天竟丁点没发现?”
坠儿忙跪下,连连认错求饶。
“若止善堂人人都像她这样当差,那世子爷回来了岂不是连口热茶也喝不上?”
“老身说过,止善堂若有什么不妥,只管找你。”房嬷嬷让坠儿下去,“今天老身也只罚你一人。”
“你可有不服?”
沈菀正想辩驳,龙须走出来道:“坠儿的事我和菀儿姐姐早就提醒过她了,况她这些日子已经改过,不知嬷嬷从哪里听来的?”
“毛锥你来说。”房嬷嬷喊了一声。
“是。”毛锥绕出来道,“那天夜里,我起来如厕,见菀儿姑娘进了厨房,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提了茶进爷的房里,我进厨房一看,坠儿都睡着了。”
“又过了一会,菀儿姑娘出来练武,在院子里拳打脚踢,嘴里还念念有词,似乎是对爷有所不满。”
此话一出,哄堂大笑。
“笑什么!”房嬷嬷呵斥一声,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我平日教你们的,「低声下气,谨言寡笑」一个个都浑忘了吗?”
众人齐齐应声说着不敢忘。
房嬷嬷复又看向沈菀:“你女红不精,举止轻狂,又对爷不敬。我今日罚你三十戒尺,诵《女诫》百遍。”
说着给了身边的嬷嬷一个眼神,那嬷嬷拍着戒尺上前。
“把手伸出来!”
沈菀眼神扫过毛锥:“毛锥,你成日里见不到人影,原来是白天留着力气晚上监视我呢?”
“这段时间大家都各司其职,忙里忙外,偏你一个人在外面闲逛。你既这么闲,这雀金氅衣自然该由你来做。”
毛锥见状口不择言道:“我是太太拨给爷的,自然与你们不同!再说我监视你怎么了……”
龙须几个大丫鬟听到这句话,心里都不是滋味。
沈菀向房嬷嬷道:“嬷嬷也听见了,毛锥成日里什么活也不干,只为寻我的错处,所以她的话不可信。”
“我的话怎么就不……”毛锥还没理清其中的关系。
“且嬷嬷说的《女诫》中也提到过「莫搬弄是非,莫凭空说谎」毛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