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们手里提着什么?”
祁晏一身玄色劲装坐在马上,刚才风声呼啸,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提着……两只大雁。”秦越结结巴巴道。
一个翻身下马,祁晏紧了紧袖口,沉着脸走了两步后突然回转身,将低头看地的秦越唬了一大跳。
“你再说一遍!”
“大……雁。”秦越硬着头皮,暗暗叫苦,这叫什么事啊。
祁晏紧皱眉心,大雁,没人送礼会送这个,那是提亲用的。
“沈家是不是还有一女?”他反应过来问道。
秦越摇摇头:“沈大人的确有两个女儿,但长女早就与太常寺少卿王家定亲,明年春日便要亲迎了。”
“就、就只剩下沈二姑娘了……”
“咣!”
将手中的长枪丢进兵器架子中,祁晏两手叉腰,沉声问道:“那个姓江的是什么人?”
“就是一个普通的儒生罢了,在国子监做博士,听说家里穷得很。”秦越挠挠头,“不过在这之前,他就去过沈府好多次了,这次竟然自己去提亲。”
祁晏听到“去过沈府好多次了。”狭长的凤眸倏地眯了起来。
“那沈伯游呢,他是什么态度?”
“敞开大门,与沈夫人一同出来,笑着将人迎了进去。”秦越一脸愤愤,“江书淮被管家恭敬地送出门的时候,满面春风,事情肯定是谈成了。”
“哼!”
祁晏闭了闭眸,胸口起伏不定,须臾后,忽地冷笑一声:“是吗,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将人娶回家!”
几日过后,江书淮的老师徐大人下值之后将他扣下,二人在屋中谈了将近一个时辰,出来时,江书淮精神恍惚,跟梦游般茫然若失地走出了国子监。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这日,沈菀正在屋里给自己绣红盖头,她手笨,照葫芦画瓢描了花样子,绣了几日还是不成样子,好好的鸳鸯让她绣成了秃头的鸭子。
丹枫打趣她说:“瞧咱们姑娘,这就绣上盖头了,真是急着上花轿呢!”
丹枫是秦氏的人,沈菀第一天进京的时候就知道了,没有哪个丫鬟敢做主烧小姐的衣服。
珍香捧了茶饭进来说:“姑娘绣工不精,虽说离成婚还有些日子,可这盖头是得学会绣了。其他的东西自有绣娘们去操持,唯独这盖头,姑娘要亲自动手。”
沈菀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说起盖头,江公子也有好些日子没来了吧?”珍香问。
“年后就没来过,不像大姑娘要嫁的王家,隔三差五就派人来送东西,还总请大姑娘去一些有头有脸的人家赴宴。”丹枫阴阳怪气道。
江书淮的确很久没来过了,应该说自那日提亲后就来过一次,沈菀捏着针的手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放下绣面,净手用饭。
“你们先出去吧。”
丹枫将汗巾往架子上一甩,冷笑着出去了,珍香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见沈菀正默默用饭,一副不愿多言的模样,也跟着出去了。
“二姑娘心是真大,这个时候还能跟没事人一样,吃得下去饭。”丹枫在门外笑着道。
珍香往里面看了一眼说:“姑娘平时待我们不薄,姐姐少说两句吧,姑娘已经够可怜的了。”
“可怜什么呀?住这么好的屋子,用这么好的东西,每顿鸡鸭鱼肉就没断过,就连身上的一套衣服都够外面的人一年的开销了。”
丹枫掐着腰继续道:“如今马上要出嫁了,听说嫁妆连大姑娘的十股之一都没有,且还是低嫁,咱们还得跟着她去,咱们才可怜呢!”
沈菀在屋里将这话听得一清二楚,她用完了饭便将丹枫唤了进来。
将其他人屏退后,沈菀才道:“你悄悄去江府一趟,找个江书淮身边的小厮问问,看看他们家是否在准备六礼。”
“姑娘是让奴婢去帮你探听消息?”
“有什么问题吗?”沈菀端起一杯茶,气定神闲问道。
丹枫张了张嘴,准备反驳。
沈菀抿了一口茶水道:“你是母亲身边得力的大丫鬟,原是准备等到了年纪给大公子做通房的。我说的可对?”
丹枫通红着脸不语,秦氏的确曾经允诺她等沈菀出嫁后就让她去伺候大公子,如果她得力的话,以后还会让大公子纳了她。
“你在我这辛苦了几个月,将我每日的坐卧行踪都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了母亲,以为自己立了大功,母亲定会将你塞进大公子房里,说不得日后还能做个姨娘。”
丹枫死死攥着指甲,眼中划过一丝惊慌。
沈菀盯着她继续道:“可是我即将出嫁,母亲却还没有让你回去的意思,所以你便心有不平。”
丹枫面色如土,却仍然梗着脖子道:“是又怎么样?姑娘即将出嫁,日后便和家里无关了,老爷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