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玠说想法子,就真的想了许久。
他甚至为了教授陈王一事,找那些幕僚商议许久。
最终还是决定,让夫子改变授课方式,依着孩子的性子,让这授课变得有趣起来。
但这可难倒了夫子。
为了此事,魏玠亲力亲为,忙了好些日子,才勉强让授课内容变得有趣。
他的付出颇有成效。
陈王渐渐又喜欢看书写字了。
在昭华面前,太后对魏玠赞不绝口。
“华儿,驸马还真有本事。现在恒儿每天都乐不思蜀,都把我这个母后抛好远了。
“今日他还忙里抽闲,陪着恒儿一同听课,恒儿越发黏他了,方才还吵着要和驸马一起玩。
“这些日子,驸马为恒儿做了不少改变,母后都看在眼里。华儿,你也得顾念他的辛苦才是。别让他心灰意冷,你们毕竟是成了婚的,很快还要有自己的孩子……”
昭华听着这些话,有几个瞬间,心里确实软了下来。
回想这些日子,魏玠的付出,她也有所见闻。
不过,她知道他如此辛苦的背后,也是为了他自己。
他需要扶持常恒称帝,这样他才能重新掌控朝政。
母女俩正说着话,魏玠过来了。
陈王一看到他,就放下手里的小玩意儿,蹦跳着跑到魏玠面前,抱住他的腿。
“姐夫夫!”孩童的声音稚嫩好听,魏玠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串糖葫芦。
陈王看到糖葫芦,愈发兴奋。
太后觉得魏玠太惯着他,魏玠笑道。
“答应过要奖励殿下的,自然要说到做到。别看殿下年纪小,记性可好得很。我若是食言,只怕他下回就不愿同我玩耍了。”
陈王勾了勾小手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太后满脸笑容,“恒儿还晓得这句话呢?”
魏玠摸了摸陈王的脑袋,与有荣焉的开口。
“小殿下很聪明,学什么都快。这话我只说过一遍,他就记下了。”
陈王很喜欢魏玠,得到他的夸奖,两只眼睛笑得弯弯的,一只手抱着魏玠的衣摆不肯松。
看到他们二人相处得这样好,太后十分喜悦,下意识看向昭华。
却只见自己的女儿面有忧色。
太后很疑惑,怎么华儿一副很担心的样子?
魏玠没待一会儿就要离开,昭华也起了身,与他一同出去。
到了屋内,昭华屏退婢女,意味深长地提醒魏玠。
“你应该清楚,君子之交淡如水。何况以你对恒儿的期望,更应该知晓分寸。”
魏玠神色如常,携着一丝笑意,明知故问道。
“公主这话太深,我不明白。
“何谓分寸?以我与陈王殿下的关系,难道不该亲密些?”
昭华站在他面前,语气凝重。
“别让恒儿太依赖你。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所以你也别装傻。”
忽然间,魏玠眉眼微沉下来,蓦地扣住她胳膊。
他的语调也下沉了,周身透着股不悦。
“说清楚。
“你在担心什么,我如何会知道?
“我与陈王亲近些,何错之有?
“难道就因为将来他为君,我为臣?但不管怎么说,我始终是他的姐夫。”
说到这儿,他仿佛恍然大悟一般,瞳仁微簇起一团火星似的,盯着昭华,质问道。
“你防着我?你怕我算计他,怕他信赖于我,还是说,你现在就想着过河拆桥,提前与我隔开楚河汉界!”
昭华十分镇定地回答他,“不是我过河拆桥,是你想靠常恒夺回大权,所以我们早晚要……”
话说一半,魏玠忽地流露一抹失望,嗓音极沉重。
“昭华,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心中所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