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将魏玠安置好后,又问那老妇人要了些草药,给他敷伤口止血。
而后从老妇人口中得知,这里是上坝村。
“大娘,从这儿去镇上,怎么走?”
老妇人慢悠悠地说。
“原本只要过条河就能到镇子上去,但这些年,渡口被胡杨村所控,得交银子才能过河。你们若是不着急,可以绕远路,从山路走。”
昭华看了眼昏迷的魏玠。
走山路,肯定没那么方便,只怕中途他伤势复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更危险。
但若是选择过河,就怕被胡杨村的村民所擒。
他们还真是陷入两难之地了。
“大娘,不瞒您说,我们遭山匪洗劫,已经分文不剩了。但我们还有一批随从,他们定然也在寻找我们。
“可否借您这地儿养个伤?
“我大哥禁不起路途跋涉了……您放心,我会给您足够的银两,作为报酬。”
老妇人有些犹豫。
“我家老头子带着儿子去打猎,还得三四日才回来。
“家中只有我一个老太婆,收留你们两个大男人,只怕是……”
昭华明白老人家的顾虑。
她解开发冠,将头发披散下来。
“大娘,我是女子,为了出行便利,才做男子打扮。”
老妇人确定她是女子后,稍微放松下来。
随后又指着魏玠问:“那这位真是你大哥?我家可没有空闲房间了。你们还是得去别家借宿。”
昭华不想再折腾,更担心除了这个门,暴露在更多人面前,她只得暂时扯了个幌子。
“其实,他是我夫君,我们住一间屋子就行了,不给您添麻烦。”
老妇人仍然存疑,毕竟,魏玠身上穿着红衣,就像要拜堂的新郎倌。
她狐疑地打量了他们一眼。
“他真是你男人?那怎么穿成这样?”
昭华眉眼泛着忧愁。
“我们之前路经胡杨村,他们想把我们扣下,要我夫君娶一位姑娘,我们费了很大功夫逃出来的,”
昭华瞬间泪眼汪汪地抓着她的手。
“大娘,求您了。
“夫君受了伤,我一个女子,还怀着孩子,实在是跑不动了。求您可怜可怜我。”
同样身为女子,老妇人立马心生怜惜。
“姑娘,你别哭,你们就先住下来吧。”
“还有一事,请您帮忙隐瞒我们的行踪,就是左邻右舍,也最好不要透露。”
“行,我不跟别人提起这事儿。”
老妇人离开这间屋后,昭华平静下来,擦去方才的眼泪。
一转头,就对上了魏玠好整以暇的目光。
似乎在说——“演得不错”。
昭华略显僵硬地解释,“不这样说,人家不会轻易收留我们。”
魏玠嗓音沙哑,“我明白。”
“要喝水吗?”昭华将头发重新绑起来,起身倒水。
就算他不喝,她也渴得不行了。
“劳烦了。”魏玠撑着胳膊坐起身。
昭华将水递给他,他单手接过,手有些发抖。
她担心地说:“你这伤这样重,若是明日还等不到阿莱他们,我先想法子去镇上给你弄些药来。”
魏玠也看向自己抖动的手,扯唇自嘲。
“手抖,是因为饿了。”
昭华一脸不信,“都这个时候了,你没必要硬撑。”
魏玠坦言:“从落到胡杨村,我就没吃上几口饭,昨晚又连夜赶路,还能坐这儿说话,已是不易。”
话落,昭华的肚子也叫了。
两人相顾无言。
她站起身,“你先待着,我问大娘要点吃的。”
还没出房门,那老妇人突然进来,神色慌张。
“不好了,胡杨村的人真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