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成帝最烦恼的,就是该相信哪一方。
太后思索许久后,缓缓开口。
“长公主在信上也说了,对罗生,皇上可以明降暗升。并且她也提了什么官职更合适。
“她已经想得这样周到,皇上便信她,帮她一回。
“而且这么做,两边都不得罪。”
肃成帝紧皱着眉。
“那确实是个好办法,可是……可是朕真的能相信昌平皇姐吗?
“万一那不是真正的明降暗升呢?”
翌日,为了查证真假,肃成帝召了几个大臣进宫,暗暗地问他们。
他本以为,只要越过魏相,魏相就不会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事。
但他太天真。
当天魏玠就从某位大臣口中得知了此事。
魏玠到底是个工于心计的大人,对付起肃成帝这种孩子,根本无需要费什么劲。
肃成帝想来个明降暗升,他就顺水推舟。
就这样,不清楚官员调度的肃成帝,无意间让罗生的处境更加艰难。
只是这样还不够。
魏玠又给昭华去信,让她看清局势,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昌平城。
昭华看着来信,心绪乱如麻。
啪!
她将信拍在桌上,气得心口乱颤。
“魏玠!你好得很!”
“公主息怒。”阿莱泡了去火的清茶,端给她。
昭华心火难消,脸色甚是郁闷。
木头这些天没在她眼前晃,但也晓得发生了什么。
他站在门边,适时提问,
“公主,罗大人被贬的事儿,真是魏相做的吗?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是罗大人得罪他了吗?
“常听人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您想帮罗大人,是不是得先调和他和魏相的矛盾啊?”
闻言,昭华眼神骤变。
突然间,她想到了什么,视线落在屋外。
随后她起身,径直出了府。
阿莱和木头立马跟上。
这宅院在闹市,出行走路方便,坐马车反而不畅通。
昭华直接去了南市。
后面几个人跟着她,都好奇公主要做什么。
却只见,公主七拐八拐的,进了一间南风馆。
阿莱瞬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公主!”
公主怎能去那种污秽腌臜地儿呢!
阿莱想阻拦,可毕竟只是个侍卫,无法左右主子的决定。
南风馆里,随处可见那些涂脂抹粉的男子。
也有些硬朗潇洒的。
他们瞧见昭华,都争先恐后地上前伺候。
而此时,在暗处的几人待不住了。
“公主去那种地方,我们该制止吗?”
“我已经飞鸽传书知会大人,一切待大人定夺,切不可虽己意行事,免得坏了大人的事。”
这话当即遭到反驳。
“难道放任不管,眼看着公主……总之,你们想想,这可行吗?还是先将公主带回去为好。”
最终几人还是商定,派一人潜入里面,只需保护好公主的安危,其他的等待大人指令。
昭华点了几个男人,让他们唱曲儿、陪自己谈心。
这些都不算危险,暗卫自然不能干涉。
等到魏玠知道此事,已经是四天后。
昭华也连着去了四天的南风馆。
相国府。
魏玠面色冷冽,一如那寒霜骤降。
“备马!”
……
这天晚上,昭华正在听人弹曲儿,突然一大批官兵闯进来。
屋里的人都知道昭华身份,吓得往她身边站。
“公主,这是怎么了啊?”
昭华镇定如常,似乎料到这事儿。
外头闹哄哄的,不一会儿又安静下来。
想来是把人都抓了。
砰!
他们房间的门被撞开。
阿莱持剑过去,“大胆,长公主在此,谁敢……”
然而,瞧见门外站着的人后,阿莱顿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