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
昭华多日闭门不见客。
这天,上官雪又要求见她。
她正在院子里喂鱼,清闲得很,让人逐客,下人却来禀。
“公主,那上官姑娘哭闹不止,奴才们实在拿她没法子,她还说,公主若是不见她,她,她就一头撞死在府门前,要化作厉鬼缠着……”
昭华拧了拧眉。
“那姑娘疯了不成?来我这儿闹什么。”
上官雪的确疯得不轻。
见到昭华,她先跪下磕了几个响头。
“公主,求您救救臣女的父亲!父亲没有收受贿赂,父亲是清白的,求您了公主!”
昭华已然料到,这事儿跟魏玠脱不了干系。
“你父亲的事,缘何跑来求我?”
上官雪抬起头来,顶着额头上的血,楚楚可怜。
她不似之前那么娇横,只有卑微央求。
“因为……因为他们都说,魏相对公主情深义重,臣女见不到魏相,求公主……”
“等等。”昭华摆了下手,“首先,本公主与魏相早已和离,谈不上什么情深义重。其次,按你说的,你该去求魏相,而不是来我这儿撒野。”
上官雪着急摇头。
“不是的,公主,臣女知道,您一定可以帮臣女见到魏相……”
阿莱忍无可忍,直接拽起上官雪。
“上官姑娘,请你离开!”
昭华默许了阿莱的处置,继续转头喂她池子里的鱼。
突然,又有人来报。
“公主,魏相来了。是来找上官姑娘的。”
昭华眉头微皱。
“让他进来便是。”
不一会儿,魏玠匆匆赶来。
上官雪见到他后,一下就哭得更加大声了。
阿莱松开她,她便瘫坐在地。
魏玠示意随从扶起她,随后进入凉亭,对着昭华请礼。
“公主,臣代她向您赔罪。
“这就将人带走,以免扰了您的清净。”
昭华侧坐背对着他,将碗里的鱼食全都倒进池子里。
“魏相,冤有头债有主,上官姑娘毕竟是无辜的。”
她尚且不知,魏玠对上官家的报复会是如何。
但若是过了头,将来只会反噬到他身上。
魏玠眉眼清冷如玉,“公主说的是。”
这之后,他就将上官雪带走了。
昭华眉心紧拧,觉得无趣至极。
她现在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回屋吧。”
“是,公主。”
肃成帝下旨,严惩上官一家。
凡是涉案者,皆斩首于东市。
上官雪亲眼看到自己的亲人们人头落地,嚎啕大哭。
不过短短几天,她就从云端掉到深渊。
所有人都在嘲笑她。
“真是个傻子,还以为魏相真的喜欢她,其实就是利用她呢!”
“听说了吗?上官家的罪证,都是她透露出去的,老将军到死都不认这个女儿,说她害了全家。”
“哎!真蠢啊!”
上官雪浑浑噩噩,从东市到相府,她的情绪一直紧绷着。
她要见魏玠,要问问他,是不是他害死自己的家人。
只要他说不是,她就会信他。
可他又不见她了。
她似乎明白了真相,可她不愿接受。
恍惚间,她走到河边。
……
“公主,上官雪投河自尽了。”
昭华闻言后,手中的笔尖一颤。
她抬头望着阿莱,“人,死了吗?”
阿莱点了点头。
片刻后,昭华凝神道,“你且去安排,将她厚葬了吧。”
“魏相已经差人去办了。”
“他倒是……也罢,随他怎么做吧。”昭华的心很乱。
上官雪不是魏玠直接害死的。
但也确实是接受不了家人的死。
可是这能怪魏玠吗?追根究底,还是上官家欠了魏玠的。
昭华看得开,不愿介入他人因果。
几天后,她收到了宁栖梧的信。
信上专门向她解释,当初所传自己和魏玠定亲,只是权宜之计,他们并无任何越矩之行,希望她不要因此与魏玠生出嫌隙。
这封信来得不合宜。
昭华将它放在一边,眼神落寞怅惘。
“阿莱,准备一下,我要进宫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