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宁栖梧。”昭华如实对魏玠说,“青兰,以及画像,都是她告诉我的。”
可是,宁栖梧为何要害她?
还有,如何能确保,第一个碰那幅画的人会是她?也有可能是魏玠和其他人……
一听说是宁栖梧,魏玠就派人将其带来。
这些日子,宁栖梧一直被幽禁在逼仄的小屋里。
她每天都等着娘家人来救她。
可是一个月过去了,依旧杳无音讯。
她时常想,父亲他们是不是要放弃她了。
不过,好在她给自己留了条生路。
因此,当魏玠的人来抓她时,她毫不意外,反倒像是已经做好准备似的。
时隔一个多月,再次见到阳光,宁栖梧的脸色苍白如雪,本能地抬起胳膊,挡在眼睛前方。
如今的魏家,对她来说就是监牢。
哪怕她走在阳光下,也没有自由。
到了主院,宁栖梧被押着跪在地上。
她一抬头,瞧见魏玠站在廊檐上。
即便他的脸不似从前那样俊美无暇,却依旧能牵动着她的心,让她想起许多过去的事。
并非她还倾慕着他,而是纯粹留恋过往。
那时候的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今天。
她以为,她是这时间最幸福的女子。
等她及笄了,就可以嫁给魏家那位世兄,成为人人羡慕的魏家主母……
魏玠冷漠地看着她,审问她。
“千机散的毒,是何人给你的。”
他问得如此直接,不怕宁栖梧听不懂。
宁栖梧扯唇轻笑,还是那副温婉自如的模样。
一个多月的幽禁,没有搓磨掉她的傲骨,反而给她增添了些许刚硬。
“兄长,你不该这样同我说话。”
她将自己放在高位。
毕竟,谁能拿捏着对方,谁就是上位者。
千机散的毒是她下的。
在她的想象中,若是昭华中了那毒,魏玠应该为了心爱之人,卑微地求她给解药。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傲无情。
这不是一个求人者该有的态度。
魏玠对她没有多少耐心,何况,昭华也等不了那么久。
他可以直接对宁栖梧用刑。
可宁栖梧这个人,看着温婉贤淑,其实骨头硬得很。
你得顺着她的意。
是以,魏玠又问。
“你下毒,想要换什么。”
魏玠已经想的透彻,毒害昭华,对宁栖梧有什么益处?
甚至还会连累整个宁家。
所以,宁栖梧的目的,不是要昭华的性命。
她是想要一些东西。
果不其然,宁栖梧开口了。
她面带微笑,从容不迫。
“在那之前,可否问兄长一个问题?
“兄长为何会甘愿做驸马呢?”
她始终还是对此有执念。
她想不通。
魏玠这样有大才的人,自毁前程,实在太蠢了。
此时此刻,魏玠更像是对着屋内的昭华说的。
“甘愿就是甘愿,没有什么缘由。”
但也恰恰有个最大的缘由。
宁栖梧知道,却不愿承认——她崇敬那么久的魏玠,会因为情爱变成这般模样。
她自嘲地笑了。
“小时候,兄长宁可和青兰在一起,都不多看我一眼。
“长大后,兄长宁可要一个出身卑贱的女子,也不肯早日娶我进门。
“后来,你更是隐瞒我双生子的秘密,让我稀里糊涂地嫁了人……
“世兄啊世兄,实话告诉你,其实比起长公主,我更想要你尝一尝那千机散的痛!”
她眼中含着泪光,却报复性地笑。
“没错,那千机散,本来是给你准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