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绝与白九朝面面相觑。
尤其是宁无绝。
他还没决定要不要告诉魏玠这事儿。
没成想,这么突然就……
“你查到了什么。”魏玠直视着宁无绝,视线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他凤眸轻眯,牢牢锁着对方,追问。
“金伯侯怎么了?”
当下,他心里仿佛有什么剧烈跳动着,想跳出胸腔、跳出喉咙。
宁无绝哑然无声,朝白九朝投去求助的目光。
但白九朝就是个大夫,插不上话。
“行吧!我也不瞒你了!”宁无绝两手一摊,做妥协状。
“几天前,我偶然听人说,金伯侯那方面不行。就想这事关小表妹幸福……”
说到此处,宁无绝突然意识到,不能让魏玠误会他关心昌平,弄得跟自己别有企图似的,于是立马惜命地改口称。
“不对,主要还是考虑到你。
“于是我就去暗中调查。
“我找过曾经在金彦云院里伺候的婢女,那婢女想攀高枝,爬主子的床,却发现他的秘密……
“一个人的说辞不足以为证,我又探查到宫里头。
“小爷我运气不错,从一太医口中问出,金伯侯的确不能够人事,而且昌平公主在婚前就知晓了。”
魏玠心中冰封的那处慢慢融化。
如果宁无绝查到的这些都是真的,那就意味着,昭华与金彦云并非真夫妻。
她这么骗他,让他以为,她深爱金彦云,到底是为了什么!
魏玠心绪繁杂,凝视着宁无绝,冷声质问道。
“这件事,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他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就不会……
宁无绝当然有理由。
他无比认真地说道。
“那日我是想先告诉你的,但看到你决心忘记过去,放下她,我就……哎!多说无益,反正你现在知道了。”
话音刚落,魏玠就出去了。
宁无绝不无担心地问白九朝。
“他不会出事儿吧?”
白九朝摸了摸颏下的胡子,眯着眼沉思。
“心火不灭,总比万念俱灰强。宁公子,这次多亏有你。”
宁无绝似懂非懂,但感觉对方在夸他,也就放松下来了。
不枉他这几天废寝忘食,去查这事儿。
原本他是反对魏玠强势地把人囚禁,但如今见魏玠弄成这幅样子,又于心不忍。
其实仔细想来,上次他放走昌平公主,虽成就了自己的江湖义气,却有违朋友之义。
如果魏玠和昌平公主真能解开误会,好好在一起,不说他功德无量,好歹也弥补了一二,无愧于魏玠这个朋友了。
与此同时。
昭华还在找宁无绝。
阿莱回来复命时,眉头紧锁。
“公主,属下还是没能堵到宁公子。”
这人神出鬼没,她又不能直接闯进魏府,实在难办。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恐怕北凉生变故。
昭华权衡片刻后,决定亲自下请帖。
“明日你将这请帖送去魏府,让人交给宁公子。”
暗的不行,就只能明着来。
昭华和宁无绝约在两天后见面。
宁无绝收到请帖,脸色严肃起来。
不知道公主这个时候见他,想作甚。
晚间。
阿莱进来送信。
“公主,这是魏府家仆送来的。”
昭华打开信一看,辨认出上面是宁无绝的字迹。
“他同意相见,只是地点有变动。”
阿莱警惕起来,“公主,会不会有问题?”
“不管怎样,到时候多带些暗卫。”昭华烧了信,眸色很深地望着那纸屑。
“是!”
两天后。
昭华换上一件朴素的衣裙,戴着帷帽出了门。
宁无绝定的地点在郊外。
那儿荒僻无人烟,适合密谈,但也会令人感到不安。
昭华先到,她站在荒废已久的亭子里,遥望着远山天际。
此时,她有些茫然。
交浅言深,她明明比谁都懂。
乌兰娅值得她去帮吗?
不由她多想,马车的车轱辘声由远及近。
“公主,宁公子到了。”阿莱在一旁护卫着。
两人都朝着马车那边看去。
但,马车停下后,下来的却不是宁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