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昭华不置可否,长公主以为她还在犹豫。
“虽说只是暂代相国,但如果魏玠死了,那这代理相国就能正式上位。
“即便魏玠命大,活下来了……”
“姑姑就这么肯定,魏相会死吗?”昭华拧眉发问,神色格外肃穆。
长公主像个看客,淡定道。
“魏府的下人已经在暗中购置棺材,你觉得,魏玠的生死各有几何?”
昭华眼神决绝。
“即便是这样,也不能断言。此事重大,更应该谨慎。”
良心不安也好,怕魏玠将来报复也罢,她不愿就这么踩着魏玠上位。
在这件事上,昭华与长公主暂且无法达成统一。
长公主挖苦道。
“谨慎过头,便是畏首畏尾了。”
她本以为,昌平是个果敢决绝的。
毕竟这人为了满足野心,连自己的终身幸福都不要,就这么嫁入了侯府。
但这么一个人,怎么就不懂得把握时机,趁早占好相国之位呢!
长公主对她顿感失望。
“既然你不需要我的建议,这就走吧。”
“姑姑……”
“我乏了,回屋。”长公主这话是对身边的婢女所说,显然,她不愿理会昭华了。
昭华也不多辩解,恭敬地起身来,行礼告辞。
“姑姑保重身子。”
……
昭华回侯府后,便收到了燕妃的好消息——皇上已从贵妃那儿收走凤印。
这凤印是管理后宫的重要物件。
收走它是何意义,不言而喻。
这一切的起因,源于近日杨家闹出一桩丑闻。
贵妃的娘家幺弟,平日里就仗着姐姐的势力欺男霸女。
若害的是寻常百信,还能用钱财封口。
可这次他害了别国的一位贵人。
此事关乎两国邦交,朝野哗然。
大臣们纷纷上奏,谴责杨家幺子的恶行——有损国之体统,必须严惩。
一人犯错,全家遭殃。
哪怕是贵妃的娘家人,捅出这么大篓子,也无法幸免。
前朝,宣仁帝将杨家幺郎打入大牢,按律处置。
另,长姐如母,幺弟犯错,身为长姐的贵妃难辞其咎。
不像之前怀孕那次,贵妃这次失权,是惩罚……
这是好事,昭华却感觉不到快意。
她烧掉那信件,将阿莱叫到跟前吩咐。
“再去打听打听,魏相现下如何了。是否有……治愈的可能。”
话落,她眉眼间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
她与魏玠,彼此都有过欺骗利用,也有真心与期盼。
终究还是敌不过她的前世旧恨,须得抛下这段不该有的情愫。
但,不管怎样,他死,非她所愿。
魏府。
白九朝连续对魏玠施针几日,奈何仍不见起色。
他只好加重药的剂量,以此为辅。
阿莱前来打探魏玠的病况,被守卫所擒。
他们知道她是公主的人,没有伤她,反而早有这准备似的,好声好气地转告她。
“大人有话,要公主知晓。
“想知道他如何,还请亲自相见,无需这般偷摸遮掩。”
……
“他真是这样说的?”昭华听完阿莱的转述,越发拿不定主意。
魏府一直对外封锁消息,阿莱好几次去打听,都是无果而终。
想必魏玠有所防范,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病情。
他的处境也有艰险。
昭华陷入沉思,久久没有后话。
阿莱向来听公主命令行事。
但她怕公主会在魏相的事上优柔寡断,遂出声道。
“公主,既无法确定魏相的吉凶,这相国之位,我们还要争一争吗?”
她已默认,公主不会去魏府。
昭华手一摆,示意她噤声莫言语。
“再等等。”
阿莱茫然不解。
公主是心软了吗?
她虽没打听到魏相现在怎样了,但也听闻,眼下好些人都在蠢蠢欲动,想要将魏相拉下高台,取而代之。
公主念旧情,别人可不会。
“明日随我入宫。”昭华再次发话,神情坚定的,似乎已有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