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高估了自己。
尽管是第二次来这儿,她还是找不着方向。
这宅子七环八绕,亭台回廊就像一个阵法,一不小心就迷了路。
阿莱感到古怪,警惕着,低声提醒昭华。
“公主,这宅子如此怪异,仿佛暗藏玄机。”
昭华深有同感。
就在这时,陆从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
“公,公主?!您今儿怎么得空过来!”
他脸上带着错愕之色,没料到她会过来。
同时,他心里甚是惊慌。
公主突然来这儿,不会是察觉到什么了吧?
昭华也诧异陆从在此。
“本公主路过此地,便来看看。
“你不是魏相的随从吗,怎么不跟着他,反而……”
她说到此处,又想到一个可能,眼中乍然拂过一道光亮,“难道他今日也在这儿?”
陆从赶紧解释道。
“不不不,主子不在。
“主子忙着公务,又放心不下这边的进展,便让小人过来盯着。”
阿莱腰间佩剑,眼神戒备地打量四周。
“公主,我们要回府吗?”
这地儿实在古怪,方才她们走了许久,都没走出去。
陆从巴不得她们赶紧回去。
但,昭华不想白来一趟,便让陆从带她们随处看看。
陆从这会儿心如擂鼓,硬着头皮应下。
“遵命,公主!请您随小人来。”
他在前面带路,尽量避开几个正在铺设机关的院子。
昭华很快便觉得无趣。
“我方才还听到有人在做工,怎么这一路都没看到他们?”
陆从抬手抹了把额头,僵笑着回。
“公主,您有所不知,那些工匠都是粗人,干活的时候都习惯光膀子,小人是有意带您避开的。”
他这么说,昭华也能理解。
毕竟男女有别,在外面还是应当谨慎些。
好不容易送走公主,陆从腿都软了。
不是累的,而是吓的。
他都不敢想,如果公主发现宅子里那些秘密,这事儿会变成什么样。
万幸,他今日在这儿监工。
……
官府大牢内。
魏玠身着深色锦衣,目光清冷地望着刑架上的定远侯。
“侯爷要单独见本相,是有什么话说?”
定远侯受了一番酷刑,已然伤痕累累。
他抬起头来,哭丧着脸,央求魏玠。
“魏相……魏相救我……
“我招,我全都招。是郑植……郑植拉拢我,我鬼迷日眼,与他们同流合污……”
魏玠面色平静,目光更是淡漠。
郑植是郑光的大哥。
果然与他料想的差不离。
定远侯平日里就胆小,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牢里,几乎溃不成军。
他将魏玠视为救命稻草,什么都肯告诉对方。
“我入伙,只是为了钱财啊!通敌卖国的事儿,我是万万不敢做的,可是,等我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们,他们拿住我的把柄,逼我为他们做事,我没法子,只得受制于人,包括……包括皇上寿宴那日,谋害金伯侯,都是他们逼我做的。
“魏相,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我一失足成千古恨,我悔不当初啊!”
魏玠低低地叹了口气,望向定远侯的目光,仿佛有一抹怜悯。
“听闻侯爷新纳的小妾已怀有身孕,侯爷本该是老来得子,享受天伦之乐……
“也罢,同僚一场,本相也不忍见侯爷落得这般境地。
“侯爷想求出路,只有戴罪立功了。”
定远侯连连点头,“好,好!我都听魏相的!”
他不想就这么死在牢里。
然而,口口声声答应救他帮他的魏玠,转身离开牢房后,眼中只余下漠然冷蔑。
“主子!”牢房外,陆从连滚带爬似的跑过来。
得知昭华今日去过那新宅,魏玠面色微寒。
他如玉般的眸中泛着凉薄冷意。
“还有多久完工。”
“紧赶慢赶的,至少也还需半个月。”
“多找点工匠,再加快些。”魏玠语气平静,看着镇定,实则也怕夜长梦多。
……
晚上,昭华从魏府侧门进,直接去了墨韵轩。
魏玠状若无意地问。
“听陆从说,你今日去新宅了。是有什么想添置的么?”
魏玠握住她的腰,将她带入怀中。
她跌坐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