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离开魏府时,魏玠正好从外面回来。
两人在府门前碰上面。
“祖母找你了?”他低声问。
昭华往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表现得不无疏离。
魏玠又看向绿兰手里抱着的锦盒。
他又问,“那是什么,祖母送你的?”
昭华有些疲于应答。
“是宁姑娘送我的。她给好多人都送了礼物,外祖母很欢喜。”
魏玠刚想开口,她又补上一句。
“若没有别的事,我就告辞了。”
她显然不想与他纠缠。
而且与先前的闹脾气不同。
魏玠没有让她作难,目送她离开。
随后,他直接去见祖母。
另一边。
魏老夫人似乎早料到他会来。
她已经让丫鬟备好茶点。
魏玠站定后,从容地吩咐屋内的仆婢们:“你们先出去。”
“是,大人。”
连同老夫人身边的婆子都出去了。
这屋内只剩下祖孙二人,按理说,什么话都能说开。
然而,魏老夫人还转弯抹角地说道。
“方才昌平来过。我同她说起你和栖梧的婚事,她也希望你们早日成婚……”
“宁家何时派人送的礼。”魏玠沉声发问。
被这么突兀地打断话头,老夫人愣了愣。
“你是说昌平带走的那匹布?祖母是想……”
魏玠不听她解释完,断言道。
“您无中生有,反倒让人误会宁家。”
好端端的被指责,魏老夫人自然倍感委屈。
她瞧着魏玠那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心里焦急如焚。
“我这么做是为了谁?
“你不成亲,昌平也不成亲,你们让我怎能不多想?
“你性子执拗,我劝不动你,也不敢劝。
“可我总该能劝劝昌平,让她死了那心吧!”
魏玠清俊的脸上满是不赞成。
“您何必多此一举。我跟您说过,我与昌平早已结束。”
他虽是晚辈,却因身居高位,浸染一身上位者的强势,总能在无意间流露出来,镇压住身边的人。
眼下他这些话,怎么听都像是在责备她这个祖母。
魏老夫人心知肚明,眼中震颤出不可置信的光芒。
“我不过是告诫昌平几句,你就这样在意?
“到底是真的结束,还是背着我藕断丝长?”
魏玠目光沉滞。
祖母的质问,令他顿生起一股躁意。
他克制着,显露出温和耐心的假面,淡而又淡地开口道。
“请祖母宽心,我不会做出让魏家名声受损的事。”
他只这么保证,却没有否认老夫人的话。
后者隐约觉察出——他根本没有及时止损。
难怪这婚期一直定不下来!
若是不彻底斩断他与昌平那条线,只怕此事会愈演愈烈!
魏老夫人也控制住自己的震惊,满脸慈爱地劝道。
“玠儿,祖母知道,这么些年,你受了不少苦。
“但你已经回不了头了。
“你也不见得有多喜欢昌平。那孩子几斤几两,我能不知道吗?她如何能和栖梧相比。
“你是一时鬼迷心窍了,想要摆脱这身不由己的命运,昌平只是你的宣泄,是你反抗的一个工具。
“祖母不能让你一错再错。”
魏玠的脸色多了几分凉薄。
唇角的弧度,也增添了些许冷峭。
他的眼眸却温润如春,可过于温暖,就仿佛有星火从里面燃烧着。
“祖母,您错了。”
魏老夫人怔住,疑惑地瞧着他。
“我有何错?”
魏玠那宁和的眸子寒意乍起。
“您方才说的每句话,都错了。
“不过,孙儿不会同您计较。
“孙儿会一如往日地敬着您,只有一点请求,希望祖母莫要再插手我的婚事。”
“你……”魏老夫人被他的眼神震慑,但更多的是心寒。
待魏玠走后,婆子赶忙进屋来。
瞧见老夫人脸色不大好,她赶紧捋了捋其后背,“老夫人,您没事吧?”
魏老夫人这口气顺畅些了,可心里的忧愁还在。
她目光中透着股绝然。
“我的担心成真了。昌平的婚事,要抓紧了。”
婆子听到这话,脸色沉重。
“老夫人,您难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