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彦云和昌平是青梅竹马。
两人的母亲是手帕交。
在外人看来,昌平厌恶他,所以他很少出现在她面前,二人并不亲近。
但事实上,金彦云是除了魏老夫人外,最熟悉昌平的人。
从见到昭华的第一眼,听她说的第一句话起,他就起疑了。
之后再见,他更加笃定——此人绝非昌平公主。
昭华第一次认真审视起眼前的少年。
他羸弱,低调。
方才的宫宴上,相比魏玠,这位金世子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但这恐怕都是表象。
昭华突然意识到,一个令父皇忌惮的金伯侯府,其继承人,真的只是个病秧子吗?
再者,金伯侯妻妾成群,儿子众多,个个都对世子之位虎视眈眈。
如果金彦云毫无手段,能活到现在吗?
怎么看,昭华都觉得,不该轻视了他。
不过,即便被看穿,昭华也假装冷静,没有承认。
她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噗嗤”一笑。
“金世子说的是,三年太庙生涯,本公主确实大有变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闯祸的昌平了。”
金彦云白皙的脸一片柔和。
“公主,您知道,臣并非此意。但也请您宽心,臣会将这个秘密深藏心底,不会告诉……”
昭华脸上笑容不见,打断他的话,斥责道。
“这实在荒谬!金世子,玩笑也要适可而止!”
她转身就走,金彦云却一下抓住她胳膊。
“公主,臣绝对没有威胁您的意思,请听臣跟您解释,侯府……”
突然,一个人的出现,暂时打破这僵持不下的危机。
昭华朝着那人大喊。
“表哥!”
一身官服的魏玠信步从容,对二人的拉拉扯扯不甚在意,仿佛只是路过。
若非昭华叫住他,他就会视而不见一般。
金彦云无意冒犯昭华,只是想跟她把话说清楚。
眼下有第三者在场,他便立即松开昭华。
“见过公主,世子。”魏玠先行礼。
昭华低头揉着小臂。
没想到,这金世子看着病弱,力气竟这样大。
魏玠那清淡如水的目光略过二人。
他的气场如同一位长辈。
“世子,哪怕皇上已经赐婚,既未成亲,便要保全公主声誉。”
金彦云对昭华投去抱歉的目光。
“公主,恕臣方才无礼。”
昭华看似轻易原谅,“无妨。世子下回莫再这样了。”
金彦云颔首回应。
随即,他又向昭华行礼。
“臣先告退。”
待他离开后,魏玠眼神黯然。
“过来说话。”
昭华迟疑一瞬后,小步挪动到他跟前。
生怕魏玠因此生气,她率先坦白。
“我与金世子是偶遇,不是你想的……”
魏玠没这耐心往下听,直截了当地打断她的话。
“不必跟我解释。”
如此干脆的信任,倒叫昭华诧异。
魏玠往日温和的眉眼,此时沉凛着。
他不过问她与金世子如何,而是质问她。
“那日你坐马车,可有见过一个香囊。”
昭华不解,“见过。怎么了吗?”
魏玠瞬间拧眉。
“被你拿走了?”
他看起来很紧张那香囊。
也是,毕竟是未婚妻所赠。
但也不能冤枉她吧!
昭华不大高兴地否认。
“我没拿。”
魏玠意有所指,“除了我本人,只有你坐过那马车。你既然见过……”
昭华还没听他说完,就愤然反驳。
“什么意思?你认定是我偷拿的了?”
他会这样想,或许是因为当初在大漠,她为了接近他,时常在与他私会后,就拿走他一样东西,以便下回有理由再见他。
但如今情况不同了。
她有什么理由拿他一个香囊?还是别的女人送他的,难道她就不膈应?
昭华气不打一处来。
“哦,想起来了,我是见过,然后顺手把它丢到了一处角落里,魏相,你还是回去好好找找吧!”
魏玠一听是这样,眉头舒展开。
随后,昭华也不等他后话,径自离开。
绿兰跟上公主的脚步,眼见公主脸色不太好,多嘴问:“公主,魏相又责备您了吗?”
“别跟我提他!那个混账东西……”昭华心气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