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抬头望着魏玠。
他温和的眼神中含着一抹认真。
那全然不似玩笑的话语,令她心惊。
魏玠看她如此反应,转而宁润一笑。
“玩笑而已。”
事实上,他是真有此想法。
从她腹痛这事开始,他就想着,若是哪天她真的意外怀上孩子,再来安排名分就晚了。
今日又听说她与那金世子……
总言之,只有把她放在身边,这事儿才算了了。
昭华暗自舒一口气,美眸含着嗔怼。
可随即,魏玠又警告她说:“至少目前不会这样做。毕竟我们有过十年约定。但是,如果哪天你毁约……”
昭华开口阻断这个无意义的话题。
“你就是来跟我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吗?”
她的语气很不耐烦,就差直接下逐客令了。
魏玠捏着她下颌,肃然沉声。
“你这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魏相越来越无礼,夜半潜入姑娘闺房,成何体统?若叫人发现,您这名声可就毁了。”
她现在可不怕他。
魏玠没理还要硬三分。
他反问。
“仔细瞧瞧,这是你的闺房么?
“既不是你的闺房,那你所说之意,本相自可理解为闺房之乐,同床之欢。
“既如此,又有何不可入?
“别说是这闺房,便是更深处,不也早已入得?”
他这样正经,却偏偏说着叫人脸红的浑话,携着若有若无的撩拨。
昭华红唇轻咬。
“你……你人面兽心!”
真是不要脸!
她不想跟他掰扯了!
魏玠一点不害臊,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寻常小事。
他很快又正色叮嘱她。
“若还是腹痛,便去找宋太医,此人信得过。”
说起这事,昭华就要问他了。
“你晓得我是怎么了吗?
“宋太医也没同我说明,但听绿兰说,那日宋太医离开时,脸色很古怪。”
魏玠注视着她明亮的眼眸,目光显出些许温柔。
“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你只需按时服药,无需多想。”
离开金福殿前,他还给她把了把脉。
翌日。
魏玠就离了宫。
这之后,昭华连着半个月都没见过他。
而后听闻,西南驻军内部生乱,皇上特派魏相前往镇压。
这一去,至少也得年末才能回来。
与此同时,反叛的雍王也被处以极刑。
具体情形如何,昭华并未亲眼所见,只听说雍王死前还不知悔改,大骂皇帝昏聩。
行刑那日,父皇早早散了朝会,闭门不见任何人,只有贵妃在殿内陪了他一整天。
这更加说明,在父皇心中,贵妃位份很重。
哪怕是出于这个原因,昭华复仇的第一刀,也不会直接砍向贵妃。
她这段时间已经理清贵妃一党的利害关系。
如今她势单力薄,能做的就是布好网,将仇人逐个击破……
未央宫。
昭华帮母后梳着头,轻声喃喃。
“母后,再忍忍,我会救您出去。”
皇后一直在喝解药,但这解毒过程很漫长,她现在不认识女儿,也听不懂别人说什么。
或许是母女之间那种特殊的牵引,皇后在昭华面前很安定。
昭华回忆起前世点滴,愧疚悔恨。
彼时,她听信贵妃之言,以为母后疯癫无法自控,眼见母后对贵妃动手,她为了保护贵妃,用力推倒母后。
母后摔倒在地,流着泪,委屈地望着她。
如今想来,母后只是失智,并不会无缘无故伤害他人。
当初定是贵妃故意刺激母后,通过这些手段,让母后彻底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可那时的她被贵妃所惑,渐渐与母后疏远,还认贼作母。
皇后见昭华眼含泪光,竟有意识地拍拍她安慰。
昭华反握住她的手,强颜微笑,好让对方放心。
同时,那不灭的复仇之焰,已然越燃越烈。
十一月中旬。
皇城迎来初雪,离宫多日的皇子公主们回来了。
天启皇室需学习骑射。
每年秋日,适龄的皇子公主们都会去行宫秋猎。
今年碰上宫中突发瘟疫,才延迟回宫了。
贵妃特意设宴,一为洗尘,二为宽慰刚失去兄弟的皇上,让他感受儿女们同在的天伦之乐,忘却痛苦。
人群中的一人,迅速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