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玠让手下暗中调查昨晚那女子。
同时,他也有个较为怀疑的人。
目前能扰乱他的,也就只有昌平公主的那双眼睛。
在自己院中用完晚膳后,魏玠又去看望祖母。
走至长廊,他恰好见到昌平公主。
“见过公主。”魏玠率先行礼,淡然如风。
昭华眼睫半垂,“表哥是来见外祖母的吗?真是不巧,外祖母刚睡下。”
魏玠目光辽远地望向主屋。
旋即,他收回目光,直言不讳地问。
“公主昨晚是否去过后林?”
昭华微微一怔,随后就调整过来,毫不心虚地回。
“没有啊。我昨晚很早就睡了,怎么会去后林呢?表哥为何这样问?”
她神情无辜,看起来不像撒谎。
实际上,她手心发汗,惴惴不安,生怕魏玠想起昨晚的全部事情。
她甚至连眼睛都不敢抬。
天知道她为了在魏玠面前隐藏,都对自己做了什么。
为防止魏玠联想到更多,她特意将束胸缠紧了。
同样紧张的,还有站在她后面的绿兰。
绿兰一听就知道公主在撒谎。
昨晚公主明明外出过。
最可怕的是,公主回来时衣衫凌乱,让人没法不多想。
但至于公主昨晚具体去了何处,她并不清楚。
魏玠眼神平和,仿佛只是随口问了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无事。臣只是想提醒公主,后林多蛇虫鼠蚁,晚间视线不佳,最好不要入内。”
昭华点点头。
“多谢表哥提醒。”
魏玠没再问下去,侧过身子,像是给她让路。
然而,昭华从他面前经过时,却又听他温和从容地说了句。
“似乎三年时间真的能够改变一个人,公主从前就不会这般自然地唤臣‘表哥’。”
昭华镇定地抬起头来看他。
他说这话,似乎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他眼中似有若无的笑意,很扎眼。
就好像他已经看透一切,只等着她自乱阵脚,掉进他设好的陷阱里。
“魏相不喜欢本公主这样称呼你?”昭华问。
“不敢。如何称呼臣下,皆随公主意。臣告退。”他分明在笑,眼神却极其平静,好似死水。
魏玠走后,昭华才暂且松了口气。
她方才的镇定是装出来的。
魏玠既然问起她昨晚的行踪,说明他已有怀疑。
那她得更加小心,不能露出马脚来。
不过她昨晚就已经够谨慎的了,应是没人瞧见她。
只要她不慌,饶是魏玠再神通广大,也找不到任何线索。
思及此,昭华瞬间一身轻。
然而,事情总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第二天,昭华陪魏老夫人在湖边凉亭内小坐,一个老仆匆匆走过。
她并未多加在意,倒是旁边的魏老夫人认出那老仆,吩咐身侧伺候的婆子。
“那不是守林的老金吗?他不在后林待着,怎么到这边来了。叫他过来说话。”
“是,老夫人。”
老仆四五十岁的年纪,脚步矫健。
他站在凉亭台阶下,对着亭内的人躬身行礼。
“老奴眼拙,竟不知是公主和老夫人在此!”
昭华先免了他的礼,魏老夫人才开口质问他。
“你这刁奴,向来贪酒,那晚的事我并未问责于你,不成想你变本加厉,此时擅离后林,是要作甚?”
魏老夫人心里门儿清。
他那孙儿喝醉在后林,酒从何来?还不是这老仆惹的祸!
即便老夫人病着,气弱无力,可方才这番话还是威严毕露,叫那老仆直哆嗦。
后者弓着腰,连连告知实情。
“老夫人容禀!老奴……老奴自知有错,老奴是要向大人提供线索。”
“什么线索?”问话的是昭华,她紧盯着他。
老仆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回公主,大人要查那晚何人进出过后林,老奴曾见过,并且想起来,那人穿着件斗篷……”
昭华听到这儿,再也无法盲目安慰自己没事了。
这变故真是猝不及防!
那老仆要去墨韵轩,很快就会告诉魏玠有关斗篷的线索。
她如何能坐以待毙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老仆走后,昭华也寻了个借口回屋。
她本想把那斗篷藏严实了,却找不到,问绿兰,绿兰却说。
“那斗篷吗,奴婢方才将它洗好晾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