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从在门外支吾了好一会儿,也没说清楚。
看来,那位宁姑娘的身份不一般呐。
昭华胃口不佳,午膳没吃多少。
她盘算着,得寻个合适的时机离开。
张怀安和那宁姑娘出去后,太阳落山都还未归。
入了夜,昭华便上床歇息了,也不知他何时回来的。
翌日。
昭华起得早,换上男装,打算在庄内走走看看,找个最佳出逃路线。
刚到大门附近,就看见张怀安和一女子并肩走来。
昭华当即躲到假山里,视线透过那石头缝,窥视着那两人。
张怀安穿着一袭白衣,更添谪仙俊朗。
那女子同样一身素衣,并用一轻纱遮面。
看仪态,像那出身名门的贵女。
一举一动,都透着极好的教养,如同画中仙。
这二人站在一块儿,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一对儿。
两人并未继续往里走,应该只是进门来说几句话。
毕竟站在外头,被人瞧见了不合礼数。
那女子站在张怀安面前,手放身侧,施了一礼。
“世兄,祖父的病,劳你费心了。”
女子的声音也是极好听的。
那是昭华模仿不来的、从骨子里透出的优雅。
昭华这个角度,能看到张怀安。
他眉眼温和,带着润物细无声的耐心。
“世妹无需多礼。
“老太爷为天启鞠躬尽瘁,恰逢雍王叛乱,仍率领宁城百姓抗敌,如此英雄,可佩可敬。
“只叹我心有余,力不足,所能做的,也只是吊着老太爷那口气。”
昭华轻嗤。
这副翩翩有礼的儒雅,与对她时的模样很是不同。
那戴面纱的女子柔声道。
“世兄精通岐黄之术,昨晚又守了祖父一夜,如此尽心竭力,怎可谓力不足?
“皆因人各有命,这是祖父的劫数,避不开的。
“世兄请先回屋歇息,我自己去药房拿药即可。”
落落大方,又不失小意温柔。
这样的女子,真叫人喜欢。
昭华思绪复杂,也不知飘向了何处。
等她回神,那神仙一般的女子已经去了别处。
昭华正想缓缓再出去,却只见,张怀安经过她这边的假山时,步子停了下来。
而后,他淡淡地说了声。
“出来。”
昭华心里一惊。
他又是怎么发现她的?
她从假山洞里走出,面上是故作轻松的笑容。
“我没想偷听,恰好看见你和那姑娘进来,只能先躲起来。”
张怀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眉头微皱。
她虽穿着男装,却打扮得不伦不类。
头发没有全都束起来。
用一根木簪固住发髻,其余一半的头发披散着,两鬓还垂下一绺“龙须”。
这哪里是什么正派的小公子,分明是养在后院的男宠。
前院人多眼杂,张怀安与她保持着距离。
两人回到东院屋里。
张怀安拉住昭华的手,让她坐自己腿上。
他抬手取下了她那木簪,任她一头青丝滑落。
然后,一边亲自给她绾上男子的发髻,一边认真告诉她。
“今晚花灯节,本想带你出去,奈何临时有事。
“过几日吧。届时带你去护城河边走一圈,那边也是热闹的。”
他不觉得花灯节同游是什么要紧事,说得轻描淡写。
话说完,发髻也弄完了。
昭华微笑着,眼中看不出一丝落寞,只有手紧攥着。
她转移话题问:“方才那位姑娘是谁?我听她喊你‘世兄’,你们两家是世交吗?”
张怀安的眼神沉甸甸的。
他注视着她,极为严谨地说道。
“她便是家中长辈为我定的未婚妻。”
昭华倍感诧异。
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
此刻坐在张怀安腿上,于她而言是煎熬。
仿佛被赤裸裸地剖开,自惭形秽,还有惭愧。
她面色煞白,不知下一句该说什么好。
“原来是那位……与你很般配。”
她强行挤出笑容,显得失魂落魄。
张怀安握住她那冰凉的手,以为她怕了,安抚道。
“她心善,往后你入了府,她定然不会苛待你。”
昭华可没想过入府的事。
她抽出自己的手,下意识想起身。
张怀安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