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楚悦这番话是何意?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以至于她还有些怔愣,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裴宴闻言拧起眉,沉声道:“楚悦。”
他下意识拔高了音量。
还不等他接着说,楚悦就已经打断了他的话。
“唤我做什么?你成亲的时候我还未回京,都来不及参加你们的婚宴,如今好不容易见了你的太子妃,还不让我多说几句呢?”
语气熟稔却又毫不留情面。
楚悦说完就抬手朝旁边伺候的宫人晃了晃。
宫人赶忙走上前。
“楚姑娘有何吩咐?”
“加个椅子。”
宫人显然是没料到楚悦会这么说,呆愣了片刻。
楚悦已经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听不懂吗?”
宫人回过神来,慌忙告罪,这就去搬了条椅子过来。
于是楚悦就挨着沈清溶坐下。
沈清溶瞬间如坐针毡,右手边是裴宴,左手边是楚悦。
两人几乎是同时都往她身边靠近,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在她周身包裹着。
一道沉稳熟悉,还有一道陌生却又热情。
沈清溶头皮发麻。
原本以为是她和楚悦针锋相对的修罗场,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事情往她难以预料的方向发展,沈清溶木着脸,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形。
于是只好保持沉默。
以不变应万变。
夜宴上便出现了一个令人啧啧称奇的景象。
太子的新欢与旧爱坐在一处,看神容姿态竟还有几分和谐。
旁人见到这一幕,都禁不住低声交谈,脸上都难掩惊愕。
毕竟他们都以为按照楚悦的性子,多半是要在夜宴上闹起来,他们就等着看楚悦和太子妃大打出手,结果两人不仅没大打出手,还这般和睦地坐在一处?
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
当事人沈清溶可没这么想。
她后背都生出了不少冷汗,从小在沈府经受打压,总觉得事情并不像表面这般简单。
兴许楚悦只是在装装样子,在裴宴面前维持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实际上不知想了多少法子等她钻进去。
这下沈清溶更不敢动作了,生怕出错。
这个时候难免生出了些自己明明是太子妃,却无人撑腰的无力感。
她能察觉到楚悦一直在打量自己,只能竭力绷住脸上的笑容,不露出半点破绽。
“我听说太子妃姓沈?是富商家的姑娘?”
楚悦凑上来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了沈清溶的肩上。
沈清溶身子一僵,僵硬地点头。
“闺名清溶。”
“那我以后叫你溶儿可好?”
沈清溶眼睫轻颤。
“悦儿姑娘开心便好。”
“那就唤你溶儿!溶儿,你的手怎么这么冰?来,我给你捂捂。”
沈清溶:……
她这才发觉不知何时楚悦已经将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方才还以为是裴宴,便没在意,这下慌得不行。
正要收回来,怎奈楚悦手劲太大,就连她也没法挣脱。
沈清溶都快哭了。
怎么这楚姑娘不按常理出牌?
到底打的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