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药族何时出现了这样一位天才?
药万归的眼中不由自主地涌现出了一丝淡淡的疑惑不解。
对于这药族的年青一代,好歹昔日身为两位族老之一的药万归自然是再清楚不过,药族这一代的天才足可称得上是群英荟萃。
药天药灵兄妹已然斗圣,似是药星极级别的天骄虽然天资差了一点,但是假以百年时日,总归可以突破斗圣,为药族添砖加瓦。
更何况还有药菀那个小贱人——
可如今的药族之中几时有过这样一位年轻有为的后人?
药万归微微皱眉,却是见那三人越走越近了。
“药尘长老,这边走,这宗族重地,你还是第一次来,你这一脉那是北阁族谱的血脉,其他族阁之中,可找不到你父母的名讳。”
药万烛看着此刻行为举止有些风风火火的药尘,不禁笑着说道。
药尘闻言,方才不由得暂且止步,同时也多少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举止有些急躁了。
毕竟事关自己一生夙愿,便是药尘这般自由洒脱的性格也难免显得有些急不可耐。
毕竟,族长钦定之事,放在药族之中,自然也就不是什么小事,便是如今已是多事之秋,但药尘的特殊性无论是药丹还是药菀前后哪一位族长都显得尤为重视。
便是不及药典这般大事弄得举世皆知,可也不能太过于唐突草率,寒了人家的心。
药尘虽然自己不在乎到底能不能回到药族,但对于父母之名,他却依旧想要为他们留下足够浓墨重彩的一笔,也正因如此,药尘倒是也没有表现得如之前那般尴尬与抗拒。
“是药尘孟浪了,还请万烛长老与万春长老带路。”
药尘微微点头,而后说道,看得药万春与药万烛不禁相互对视了一眼,暗暗点了点头。
相处一个月下来,药尘对于药族的抗拒也是肉眼可见地降低了许多,便是此番让其父母之名绘于族籍之上未必能够十全十美,但想来也总归不至于让药尘一如往常那般疏远。
只是还未等三人进入北阁,却只见一身穿麻衣,手脚皆被枷锁约束的老人正用一种尤为阴冷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三人自然都认得药万归,只是都不约而同地不想与之接触。
药万春与药万烛的想法倒是尤为单纯。
药万归一个意图断绝药族未来的罪人,有什么好接触的?
他们本来就并不属于药万归的刑司一脉,对于刑司一脉一没有什么恩情,二反而还有些旧怨,如今又何必往自己身上引火?
而对于药尘而言,这个理由则无异要更加纯粹些。
因此,在第一眼分辨出对方的身份之后,药尘甚至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只是已然放下的药尘对药万归视而不见,药万归对药尘却完全做不到这般平静。
混杂在风中的声音有如蜂鸣,越发嘈杂刺耳,直至药万归的心神之间只剩下了嘈杂的嗡鸣。
胸腔之中的愤怒如同将要炸开的炉火,驱使着药万归睁大了赤红的双目,有如一头已然被锁链束缚却也凶性难移的猛兽。
“——药尘?药尘?!你是药尘?!”
药万归骤然回想了起来,对啊,眼前这白发青年的样貌不正是昔日药尘那小杂碎吗?
两位陪同药尘的长老已然变了脸色,而药尘则目光不变。
眼前凶神恶煞的药万归在药尘眼中仿佛不存在一般,他便转身欲走。
“呵哈哈哈哈!便是你这胆小如鼠的弃子回来了又如何?躲在小贱人身后狐假虎威的东西!”
此言一出,二位长老也是皱紧了眉头。
“阶下之囚,族中叛逆,药万归,便是你磨破了嘴皮子,也难逃你这身枷锁。”
“我呸!药万烛,你也配在老夫面前狺狺狂吠?!若不是你那族兄药万火护着你,老夫又岂能容你?!”
“呵呵,可惜啊,我的族兄如今依旧是药族的族老,你的族弟,怕是已经生活不能理解了吧?”
对于药万归的冷嘲热讽,药万烛是一点也不感冒,却仅仅只是淡笑了一声,引得药万归随之目光骤然变得无比冰寒。
药万归的怨恨与怒目相对,药万烛毫不在意,药锋那厮自己找死,当初的所作所为未曾跟他算清楚也就罢了,竟然还有胆子威胁姑爷,弄得如今彻底变成了一个仅仅只能算是活着的垃圾,便怪不了别人。
“……我无视你,不是因为怕你,而仅仅只是因为都已经结束了。”
药尘听闻耳畔的喧闹,终是开口道,三人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了这气质沧桑的白发青年身上。
“我已经回来,父母之名已然铭刻于族碑之上,如今再添上祖籍之名,我已别无所求。”
药尘回过头看了一眼药万归,看着这个导致自己飘零半生,颠沛流离的始作俑者。
直至此刻,他的心中其实并没有太多大仇得报的感觉。
尽管在最开始逃离神农山脉,被迫与猛兽共处,与毒虫同眠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里,他都恨极了这个无情的家族,不辨是非的族老。
但事到如今,百年岁月从自己指尖溜走,辉煌、落寞、背叛、峥嵘已然化作了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