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拜贤王,拜护国夫人,宋九头一回没有听到喊她贤王妃的,这感觉很奇妙。
她家小圆子非要封她一个护国夫人时,她并不觉得什么,然而到了今日才真正有了些感受,护国夫人的称谓的确与贤王妃三个字不同,那是她一个人的荣耀,而不是因为她的夫君。
褚国使臣果然是精明的,南珠泄露,入京之道不太平,可是他们若是与贤王和贤王妃一起离开的茶棚,那今日这事可就得掂量掂量,恐怕不少起了心思的人也不得不打消了心思。
褚国使臣寒暄数句后在宋九夫妻面前压着声以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二位,停雨后可否借一步说话。”
宋九本还想探一探使臣的底细,查一查他们家几个孩子的近况,没想人家直接意思是要将消息送上了。
褚国使臣见夫妻二人没作声,又补充了一句:“我等前来,一是给新帝送贺礼的,二是给任皇后的娘家人送来孝敬礼物,毕竟任皇后千里迢迢远嫁,以后难得回娘家来,这一趟也就顺带了。”
此时的茶棚里聚集了天南地北的人,有商队、有过往的行人百姓,以及不知出处的江湖人。
宋九几人寻了一处角落坐下,伙计送来一壶茶水,几人一边整理衣裳一边喝着茶解渴,看着这天色,怕是要下雨了。
远处官道上传来马蹄声,茶棚里的众人都朝那边看去。
前头来的人瞧着还有仪仗队,有些来头,不会是朝中官员出行吧。
宋九夫妻二人一身朴素的旧绸衣,看不出来头,坐在角落也不起眼,这会茶棚里的众人见到官道上的人,不少人纷纷起身,显然是不想与官府的人打交道的。
就在这时,天边一道惊雷,将要出茶棚的人惊得又退了回去,果然是要下雨了,这道惊雷过后,豆大的雨点开始落下。
茶棚里的人只好又回到原座坐下。
来的队伍见下起了雨,不得不在茶棚里躲雨。
只是就近了看时,这一伙人不像是燕国人,再看旗子以及行头,这不是褚国使臣的仪仗么?
褚国莫不是也是来给燕国新帝来送贺礼的,毕竟不少百姓都听说了,早在半个月前,寮国的使臣就入了京城。
宋九夫妻二人只顾着在凤翔府办事,倒不知寮国使臣在半个月前入了京都送贺礼,也不知眼下如何了,想必这会儿夫妻二人赶回京城也见不到寮国使臣了,倒是在这儿遇上褚国使臣着实是巧了。
小团子他们可是跟着蓉姐儿去了褚国,宋九记挂着小儿子,自然也记挂着小团子以及她的小伙伴们。
或许不用到京城,他们就能提前知道蓉姐儿他们的情况了。
宋九有些激动,任荣长却是按住了媳妇,将媳妇的手握在掌心,小声说道:“是火药的味道。”
宋九定睛望去,只见那褚国使臣队伍中有人正指挥着将贺礼都搬进茶棚来,可不能打湿了。
从马车里出来的人定是褚国的使臣了,瞧着个子不高,身材削瘦,眼神却是精明,年纪约摸着四十上下,不是高大个却在走进茶棚后带着一种不怒自威之感。
不喜与官府打交道的人不在少数,见到褚国使臣,虽说对方并不是燕国的官,却还是让人心生畏惧。
果然,在这些人到来后,茶棚里顿时显得拥挤了起来,茶棚里的剩下的空间都被他们单方面作主摆放了货物。
惧怕的人还是在少数的,不少在道上混的却是看不惯了,在那些搬运工经过时,有人故意使绊子,结果搬运的苦力被绊倒,货物也散开了,就见滑落出来的竟然是珍贵的贡品南珠。/
南珠堪比金子可在市场上流通,懂行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一眼,而茶棚里三教九流的多,自是看到了南珠的,一个个明显的露出惊愕之色。
一个国家给另一个国家送去贺礼,用的是如此值钱的南珠,这是不是带着点儿讨好的意思?
可是褚国向来与燕国不对付,先前还有使臣来燕国大言不惭,燕国更是送出了清平县主和亲,这才一年的时光,怎么时势便有了变化呢?
那位褚国使臣见到地上散落的南珠,皱了眉,这可是露了财。
在外行路,人心难测,恐怕接下来的路不会太平了。
管事匆匆叫人收起来,朝茶棚里的众人看去一眼,无法分辨是谁使出的绊子,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角落里坐着的宋九露出了疑惑之色,小声说道:“夫君,他们人群里没有功夫高强之人?”
不然刚才那人使绊子,她家夫君都看出来了,可这些人却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现似的。
任荣长摇头,“不可能,我感觉到了杀气,功夫不在我之下。”
宋九立即警觉起来,跟来的五名府卫也是打起了精神,功夫能与贤王不相差的人,可得注意了。
就在这时,刚坐下来的褚国使臣突然抬头朝角落里的宋九夫妻二人看来。
宋九心头郁闷极了,他们坐这么远,穿得这么旧,还风尘仆仆的,来了茶棚都没有几个人看他们的,咋这使臣一眼就看到他们,莫不是认出来了。
做为使臣,出发前定是对燕国皇室以及京城世族都有了解,不可能认不出贤王和贤王妃,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