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柳娘不动声色的将这几日新绣出的红枫叶帕子替换了箱笼中的手帕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翻了翻,最后将一块大红双面绣肚兜翻了出来。
还别说这块双面绣的肚兜已经有些洗旧了,但是柳娘看出来这是莫大家的针法,她在那刘记布庄见到过的,看着这洗旧了的肚兜都舍不得扔的样子,可见外头传的梅绣在京都是何等的值钱。
“少夫人,找到了,就是这块肚兜。”
曹氏回过头来,看到当年婆母穿旧的肚兜,面上很膈应,也不伸手去接,而是交代柳娘先收好,再将箱笼整理好,两人这才从耳房出来。
曹氏往公公的床榻上瞥了一眼,结果与郑墨岩四目相对,曹氏吓得脚下一个踉跄,差一点儿摔倒,好在柳娘扶了一把,她朝床榻上看了一眼,一脸见怪不怪的说道:“有些人是睁着眼睛睡的。”
曹氏屏住呼吸见床上的人没有动静,终于松了口气,两人赶忙退出屋子,快步回了东院。
曹氏嫌弃死去婆母的遗物,叫柳娘将那肚兜洗了好几遍,又叫下人熏了香,曹氏才拿来看了看,结果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柳娘心思一动,将自己连夜绣了一部分的绣样拿来,“双面刺绣,针法是传递的消息,想来少夫人也知道这段往事,这传递消息的方法正是流光帝姬发明的。”
“而我绣下的这块加上眼前的这块肚兜,即使没有剩下的小半块,也能知道一些大概,少夫人且等着好消息就是。”
曹氏一脸严肃的看着柳娘,“你最好不要讹我,不然这京城里你有来无回。”
柳娘恭敬的应着。
果然如曹氏所预料的,秦丞相带着郑墨岩的奏折去见皇上,带着几位朝臣劝说之下,皇上答应郑家大子分家搬出宅子。
郑家不惜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也要搬出宅子么?荣晏借故生了大气,认为郑家家风不正,分家闹得人尽皆知,子孙不孝顺,德行有亏。
于是荣晏“一气之下”下了旨,正好郑墨岩坠马养伤,这段时间御史台不能没有主事人,这就提携了中书舍人郑司玉入御史台成了御史中丞,代理御史台的事务。
秦丞相听到这道旨意,那得意的笑容差点儿没忍住,一向与秦丞相不对付的御史台,还被朝臣预测的下一任丞相人选郑墨岩,而今火烧眉毛,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郑司玉升官了,郑墨岩的官位迟早得落这后生手中去。
在郑府收到分家的喜讯后也连带的有了危机,卧床不得下地的郑墨岩慌了。
然而曹氏是不管这些的,早早的在外头相中了一处风水好的宅子,得到分家的圣旨,立即招呼着下人搬走,没有半分留恋。
夏末,贤王府里,任家人都在准备着裴归义参加乡试,十七岁的裴归义,这一年在国子监做的诗赋不知怎么的流传到了外头,还没有参加乡试,在京都才子中便有了名声。
好研究毒药的裴小西看着全家人一脸紧张的样子,无奈摇头,对任明宇说道:“我不打算参加科举试了,反正我现在也是个秀才了,我以后就继承韩先生的衣钵,成为天下最有名的毒医。”
任明宇拍了拍他的肩膀,顺着话说道:“在你没有成为天下的毒医前,你先把最好的毒药给我一些,我想把毒药加入火药中,威力更猛一些。”
说起这个,裴小西反应过来,一脸震惊的问道:“你前不久要了我一批毒药,莫不是都送神机营的火器中去了。”
任明宇赶忙捂了裴小西的嘴,在他耳边叮嘱:“我怎么跟你说的,皇上说了,若是我敢将神机营的事传出去,就要诛我九族,你想想吧,你也是在我九族之内,都别想活。”
裴小西脸色惨白,直到任明宇的手放下了,裴小西方说道:“我现在跟你断亲还来得及么?”
“想都别想,咱们是有血缘的兄弟。”任明宇哈哈大笑。
裴小西冷哼一声说道:“我是你长辈,叫表叔。”
一句话将任明宇气得脸都黑了,休想让他叫表叔,只能是兄弟。
两孩子打打闹闹的跑到了前堂,正好看到宋九带着蓉姐儿他们出门去兰芳斋,任明宇和裴小西今日没有课,也吵着要去兰芳斋,宋九只得将他们俩带了去,不过在路上再三叮嘱,在楼里好好待着,莫吓到了客人。
两孩子应的很好,至于听不听就是另外一回事儿。
宋九将双胞胎女儿交给秦怡帮着照看,她带着蓉姐儿上了三楼。
任明宇和裴小西坐在屋顶无所事事,任明宇突发奇想,“要不将祥姐儿和瑞姐儿带屋顶上玩一玩,练一练她们的胆子。”
两孩子小的时候就是这样被练出来的胆子,而那教他们练胆子的人正是三叔任荣长,这下在三叔那儿学到的本领再教会祥姐儿和瑞姐儿,很有传承的想法,就是不知三叔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就在秦怡一个没注意,祥姐儿和瑞姐儿被任明宇和裴小西撩到了屋顶上去,这两女娃子胆子不是一般的大,竟然敢在屋顶上行走,这算不算是不知者无畏。
藏在暗处的暗卫见到此等情形,一个个的捏了把汗,可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得现身,只得紧紧地盯着两孩子的安危。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