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人跟着周瑾来到田里。
李老汉跟几个村里的老丈,坐在地头,仔细研究不同地块,比较不同种植方法,不同肥力养出来的番麦,长势如何。
他们不识字,但他们跟土地打交道一辈子。
用眼睛,用手,用心感知土地和庄稼。
周瑾过来打招呼,“李老丈,咱们的番麦如何?”
李老汉看到周瑾,赶紧过来见礼,“世子,正要跟周管事汇报情况呢,您就来了。”
“李老丈,有何发现?”周瑾问,赶紧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和炭笔。
霍大人一愣,没想到周瑾如此用心。
贵为世子,却能平易近人,对农人尊重。
李老丈笑呵呵,“前两天刮风,倒了两株。小的尝试用来喂彘,彘喜欢吃叶子,不喜欢吃杆子,我就把杆子给牛吃,牛喜欢吃。”
听到这话,周瑾眼睛一亮,至少可以证明那个番商说的一些话,是对的,玉米秆可以做牛羊饲料!
“不错,这个发现很好,赏你一两银子,回头我让周管事给你送过去。”周瑾轻笑,对于勇于表达,并且能够提供有效信息,有赏赐。
这也是顾惜灵建议的。
“多谢世子赏赐。”李老汉眉开眼笑,这一两银子相当于两亩地的收成。
周瑾记好,抬头看向李老汉轻笑,“这是你应得的。现在番麦长得这么高,还未发现病虫害。若是后面有,看看谁能找到最好的除虫治病的办法,也有赏赐。”
几位老汉希冀地看向周瑾,“世子,您放心,我们一定小心翼翼尝试,不会伤着这些番麦。”
这时候,还有另一个张老汉凑过来,“世子,草民有个发现,但不是庄稼,是关于彘的,不知道世子有没有兴趣?”
牛,可以耕地,是百姓的好帮手,而且官府有明文规定,不能吃牛肉。
因此,彘是普通百姓补充肉质最多的家畜。
因为肉硬膻味重,不被官员和上层勋贵所喜,被称为贱肉。
周瑾关注民生,当然感兴趣,“这位老丈,你有何发现?说来我听听,情况属实,也有赏赐。”
张老丈第一次跟周瑾说话,有些紧张,身体还有点颤抖。
李老丈鼓励,笑骂道:“你个张屠户,平时不是很能吗?世子最是和善,你又没犯法,怕啥?”
周瑾也笑了,“对,张老丈,您别害怕。天子脚下,光天化日之下,还是有说理的地方。你有话,但说便是。”
张老汉鼓起勇气,嘿嘿笑笑,“世子,小的是屠户,从庄户手里收彘,杀彘卖肉。另外,家里还养了不少彘。”
“去年,我家的彘在圈里打架,其中一头公彘把另一头公彘的彘卵伤了。血淋淋的,我见坏了,就给割掉了。”
“本来以为没卵的彘活不成了,没想到这头彘不仅活下来了,而且草民还发现这头好斗的彘不爱动了,而且长得也快,肉也多。”
“同样是养一年,没卵的彘比有卵的彘多出来四十八斤肉,而且肥肉居多,而且膻味还少。”
听到这话,周瑾惊愕,“据我所知,平时一头彘养一年才一百三到一百五。照你这么说,没卵的这头接近两百斤了?”
张老汉点了点头,“回世子,那头彘整整两百有二斤。”
听到这话,霍大人大为震惊,终于忍不住沉声说:“这位老丈,你说的可是事实?千万不能为了得到赏赐说瞎话!”
张老汉面色大变,“小老儿哪敢说话骗人?老李头,去年我家杀彘的时候,你也在呢!”
“当时你还问我这头彘为什么长得这么肥这么大,因为我也不确定到底什么原因,所以就没说。”
“今年初,我家的老母彘,下了一窝仔。我就给其中的四头公彘割了卵。”
“现在刚刚养了四个月,没卵的这四头彘,明显比有卵的公彘长得快长得好,至少大一圈。”
李老汉听到这话,想起确有此事。
“回世子、霍大人,年前草民的确见过他家的那头二百有二斤的大彘。”
“这头彘肥油很多,当时我还买了五斤,我问老张头怎么养的,这个老张头没跟我说。”
霍大人跟周瑾两人相视一看,眼神意味深长。
周瑾对张老汉说:“张老丈,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如你带我们去看看?”
张老汉点了点头,“只要世子和大人不嫌腌臜,就跟小老二过去,一看便知。”
不仅周瑾和霍大人感兴趣,就连村里的这些老头们也非常好奇。
如果这种操作真的有用,以后每头彘就能多几十斤肉,不仅能增加收入,以后年底还能多吃点肉。
他们一行人来到彘圈,那四头割了卵的彘,单独在一个彘圈里。
今天能看到这四头彘比较圆润,而且动作比较慢,不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