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许永章内心崩溃至极！
不该是这样的！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到底哪里错了，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许永章这边在身处崩溃旋涡之中，钟宁那里也不甚好受。
无他，因为她的私人家教上门教课来了。
其实字倒也还好认，好歹在现代也是一个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哪里就真的没文化？
难的是写字。
而且是用毛笔写字。
她习惯了用硬笔，猛然接触软笔，写的还是复杂难写的繁体字，那一个字写下来，她只觉得要了老命了。
负责教她的老师，名叫李元。
今年十九岁，原先也是丰城书院的学生。
但因家境贫寒，母亲病重，为生存计，只好退出学院，出来摆摊，给人写信，抄书，或售卖字画，来贴补家用！
好在，他虽天分不高，但学习刻苦。
哪怕不在学院，也能自发学习！
遇到钟宁请家教，他是真的很高兴，不仅教的学生少，而且每天教课时间只有一个时辰。
给的薪资也不低，一个月有二两银子，有了这份薪资，起码还能让他母亲在病中能吃点好药，也能改善一下基本生活。
况且，钟宁对他的要求不高。
她只是想要认字而已。
这是何其简单的要求！
在他开始一个字一个字教授之时，原以为钟宁一天能学五个字，已经是十分高效。
但没想到，她居然一天至少能记住三十个字。
记忆力很好，只是这手字，实在是差强人意。
李元无奈，只好拿出自己平常用来练字的字帖，给钟宁练习所用。
每天布置作业，一天至少要完成十张大字！
练软笔字，最重要的便是腕力。
手腕发力，下笔才能稳如泰山。
李元用曾经夫子教过的方法来训练钟宁，手腕下面，吊着一颗石头，以此来平衡腕力。
钟宁照着这个方法练了几天，真就感觉自己手要废了。
但努力之下，也不是没有收获。
起码字写得能看了。
原来是下笔一团糊，现在起码有形了。
能够认出这个字是什么字。
对于这一点，钟宁还是很有成就感！
这天，钟宁仍在练习新学的繁体字，却见一向沉稳的李元，站在一旁看书，却始终没能翻页。
那一页也不知盯了有多久，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有心事！
可老师的事，咱也不敢问啊！
眼见着李元的眼神越来越失落，钟宁不由得轻咳出了声！
李元放下书本，走了过来！
“可是有哪里不懂？”李元关切问道！
“先生误会了，学生看先生阅书，半天未曾翻一页，故而斗胆一问，先生可是有何难事？为何如此心绪不宁？”
李元眸中微暗，随后叹息一声，“无事，只是觉得遗憾罢了！”
“有何遗憾？”钟宁问道。
李元见钟宁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姿态，也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反正他什么情况，眼前人又不是不知道。
“你可知道，青屏坊吴府，吴进士？”
钟宁微微点头。
早在入县城之后，她就已经去吴府踩过点了。
毕竟原身的悲剧缘由之一，就是许永章想要拜师入吴进士门下！
据说这个吴进士，当年也是进过殿选的二甲进士，只是考中之后，发现自己并不适合官场，这才辞官归隐。
如今放出风声，想要门下收徒，只怕此刻，吴府门前已经围满了想要入府的学生与家长。
那李元，莫不是也想要拜入吴府吗？
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钟宁的探询。
李元直接承认了，“谁不想有一个能在科举路上点拨自己的老师呢？在下亦是学子，如何能免此俗？”
“那先生为何不去试试呢？听说这个吴进士，并不在乎学生出身，先生若是有意，大可一试！”
钟宁轻轻歪头，虽然她并不相信这姓吴的会不在乎出身，只在乎才学。
要真是这样，那许永章也不用这样大费周章！
“来不及了！”李元微微叹气，“今日便是考核之日，诸多乡绅富户，都带着自己家的骄子上门，我等寒门子弟，只怕连上门的机会都没有！”
“为什么不能进门？”钟宁好奇。
“因为只有被吴府认可的学子才能得到请贴，而这份认可，除却才华学识，还要看家族背景，持有这份请贴之人，才能在今日入吴府接受考核。”
原来如此！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