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再看首辅夫人的表情,陆轻染心下骤然一紧。
“我师父他……”
首辅夫人摇了摇头,“那一地的尸体都被毁容了,我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你师父。”
“毁容?”陆轻染震惊。
“是,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所有尸体的面容皆溃烂,无法辨认。”首辅夫人说着沉了一口气。
“可为什么要将这些尸体都毁容?”
“如果这里面真有你师父,那对方应该是不想他身份暴露。”
“我师父的身份?”
“他没跟你说过?”
今日侯府人多眼杂,首辅夫人左右看了看,拉着陆轻染先回西院了。让段嬷嬷在外面守着,首辅夫人这才接着往下说。
“你可知你师父的真名?”
“他只跟我说过他姓傅,兄弟姐妹中行十一。”
“那西南节度使傅家,你可知道?”
陆轻染愣了一愣,忙点头,“自是知道的,曾与西平王府并肩而立,一个掌管西北,一个掌管西南。但十年前,西南节度使因谋逆被抄家,自此西南军归入西北军,合并成西州军为西平王府统帅。”
说到这儿,陆轻染一下明白了。
“所以师父是西南节度使傅家的人!”
“是,他是傅家最小的孩子,曾经也是金尊玉贵的人物。”首辅夫人皱起眉头,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傅家被抄家,全家老老小小皆被当场诛杀,而当时你师父在宫中太医院任职,因此才逃过一劫。后我父亲力保再加上先皇后求情,皇上又念及往日情分,终同意安排一个死囚替你师父去刑场。但自此后,这世上再无傅霰,只有傅十一。”
陆轻染听完后震惊许久,原来师父还有这样的身世。
“不过,先皇后和我师父认识?”
“先皇后母亲早亡,父亲是西南节度使旗下一名将军,在战场上牺牲。当时先皇后才三岁,节度使见她可怜,便将她收为义女。先皇后和你师父是义兄妹,更是青梅竹马,二人一起长大,感情很深。”
原来是这样。
“在世人眼中傅霰已经死了,追杀师父的人不想他的身份暴露,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是吗?”陆轻染问。
首辅夫人点头,“当年的傅家因行事决绝得罪了不少人,即便在傅家覆灭的情况下,他们还要斩草除根。”
陆轻染想了想问:“那些尸体在哪儿?”
“你想做什么?”
“认尸!”
事不宜迟,当下陆轻染便随首辅夫人自侯府后门出去,坐着马车去了京兆府。
京兆府尹是首辅的学生,亲自引她们去了停尸房。
“范府尹,劳烦你了。”首辅夫人冲身后的京兆府府尹范安道。
“夫人客气。”说完,范安便退了出去。
陆轻染掀开就近一具尸体身上的白布,看到那张脸,果然已经被腐蚀性的药水给毁容了。她皱了皱眉头,将白布盖回去,转头看首辅夫人,见她紧张的眸子都在颤。
“不是师父。”她道。
首辅夫人深吸一口气,“是他也无妨,我最多为他收尸,也算仁至义尽了。”
陆轻染笑笑,接着一个一个的掀开去辨认。若非这些尸体血腥气太重,而她又要慎重再慎重,不然不用如此仔细的。
将所有尸体都检查了一遍,陆轻染悬着的一颗心放下。
“这里面没有我师父。”
首辅夫人眼睛一亮,不过又有些不大信。
“你确定?”
陆轻染点头,“我师父狡猾的紧,不会这么容易丢了小命的。”
见陆轻染语气轻快,首辅夫人总算也跟着松了口气。
“哼,算他命大,不过……”
首辅夫人又想到什么,自怀里掏出一串佛珠,“你看看这个。”
陆轻染上前一步,倒也不用细看,“这是我师父的佛珠!”
“我送他的。”
陆轻染抿嘴,师父很珍爱这串佛珠,平日里是不戴的,总放在衣襟的内口袋里,甚至怕丢了,出远门的时候还会用针线将内口袋缝起来。
而再看这佛珠上还有血迹,陆轻染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这佛珠应该不是师父慌乱下丢下的,而是他故意留下给我们的线索。”
“他被抓了。”
“是。”
陆轻染皱眉,“可他被谁抓了呢?”
首辅夫人摇头,“不知。”
“但我想师父于对方应该是有价值的,不然对方会直接杀了他,而非将他抓起来。如果是这样,那师父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哎,那少不得吃苦。”
“所以我们得尽快找到他。”
说是这样说,但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