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光撒下来,落在别格蒙的脸上。
他微微蹙了蹙眉头,然后缓缓睁开双眼。光,他看到了光。
知觉渐渐恢复,鼻翼微动之间,嗅到了一股清香。他撑着手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床头放着一盒正在缓缓燃烧的香薰。
他看向光的方向。
在尽头处,站着个人。光从她的身体边缘照进来,如梦似幻。
忽然,她转过身,笑着说:
“你醒了。”
这个声音……别格蒙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有些小心地问:
“你是菲……菲尼克斯吗?”
菲尼克斯走进室内,然后关上门。面庞一下子清晰起来。
她金色的眼童与眉毛是陌生的,但眉眼之间的神韵,别格蒙始终记得。
“还认得我,非常感谢。”她稍稍点了点头,清秀的脖子微微绷住,撑出两旁的经络。
“真的是你啊!”别格蒙勐地站起来,几步之间走到菲尼克斯面前,便张开来臂膀。
正想着同她来个拥抱时,又顿住了。这么近距离看着菲尼克斯,才让他清醒的意识到。菲尼克斯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菲”了。
他尴尬地想要收手。
菲尼克斯却轻轻抱住了他,
“好久不见,别格蒙。”
别格蒙的双手无处安放。被抱着这一刻,他的确感觉自己的身心与灵魂都得到了治愈,同时,也感觉自己如同下水道里的污秽,不应当沾染在神圣如她的分毫。
拥抱过后,菲尼克斯问:
“这些年来,你还好吗?”
别格蒙逐渐变得局促起来。他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笑着说:
“还行吧。嗯……南极世间过后,我在海上列车又待了几年,但某一天,海上列车停靠在岸,将所有人都赶了出来,然后在大家的注视下,奔向大海。那之后,就没再听闻过海上列车的事了。我……我们几个也踏上了各自的路。”
“他们呢?”
“施奇的话,听说在以前的欧洲那块组建了个雇佣兵军团。哈里,回了一趟老家后就失去了消息。蒋优,回共和国了,当然,现在是叫大共和国人类阵线,听说在那边的一个科研中心任职,贵太,森田贵太跟蒋优一起走的。玛丽的话……”
菲尼克斯的手指稍微跳动了一下。
别格蒙用力想了想,
“好像,从海上列车离开后,就完全没有她的消息了。我们几个分别的时候,她也不在场。”
菲尼克斯稍稍吸了吸气,低声问:
“乔巡,乔巡呢?”
别格蒙有些兴奋地说,
“组长的事我记得很清楚。南极事件过后,他就跟我们几个组员告别了。但是,我听说,贵宾席的首席贵宾,同一个复苏神谋划了个什么大阴谋,但是被组长、三号列车长一起给撕破了。好像,组长还在那个时候成为了半神。”
“之后呢?”
“之后?那我就不知道了。”别格蒙笑了笑,“组长这个人嘛,虽然相处得不多,但感觉他应该是非常厉害的那种人。不论如何,也肯定要比现在的我过得好。”
“你过得不好吗?”
别格蒙目光闪了闪,
“也没有,只是发现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了,有点跟不上节奏。”
菲尼克斯看着他,
“你的身体,好像出了点问题。”
别格蒙摆出一个秀肌肉的姿势,笑着说:
“很好啊,哪有什么问题,我很健康的。”
菲尼克斯摇摇头,伸出右手,随意拨动双指,别格蒙便感觉整个人重心失衡,紧张之下,向后倒去。
但菲尼克斯控制住了他。她看着别格蒙说:
“你受过很严重的伤是吗?意识跟身体的联系被撕裂了一部分。”
别格蒙努力站起来,
“别说这个了,一说起来就很丢人。”
菲尼克斯轻声说,
“告诉我吧。”
别格蒙顿了顿,呼出口气,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三年前,地球出现了很多巨人。我所在的国家,也就是这片土地的前身,也被卷入了巨人的纷争之中。然后,我参军了,特别军,全都是进化者,在一场撤退战中,受了伤。”
“那时候没有治疗吗?你的伤,明显是一直拖延,不停恶化导致的。”
“受伤的人太多了,医疗资源又不够。我要是占用资源的话,就会有人因为得不到救治死去。”
菲尼克斯顿了顿,
“别格蒙,你真是……这么大块头,一点也瞧不出来还是个无私奉献的人。”
别格蒙憔悴的面庞露出一些苦笑,
“巨人战争,大家都很难过。”
菲尼克斯双手交叠,为别格蒙送上祝福。
她圣洁的气息,弥漫在房间里,使得别格蒙如沐春风。
神圣祝福之力,顺着别格蒙的每一寸血肉、每一缕意识,在他生命的一切里环绕,为他祛除伤痛和沉迷于酒精的幻想伤痕。
片刻后,别格蒙如同迎来了新生。
在这个合适的契机下,他整个人的气质不断变化,力量节节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