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有的四十八块一毛九的零钱,拍在桌子上:“大爷,钱就这么多,拿去吃早茶…我推荐六铺街北边那家,烧麦便宜量…”
餐桌也被狂啸尖叫着的老头儿撕碎了,连带着季觉刚刚站着位置后面的厨柜,破锅烂碗掉了一地,回荡着令季觉心碎欲绝的声音。
坏了,他是不是不爱吃烧麦?
季觉连滚带爬的滚出了厨房,脑子里空空荡荡:烧麦不吃,腌粉也不错啊!
可哪怕是脑子再空,季觉也明白了,这老登想吃的不是烧麦煎饺肠粉小笼煲仔饭…他想吃自己!!!
当腥风再度扑面时,季觉咬牙,握紧了手里的钢筋,用尽全力的抡了出去,朝着老头儿的脑门!
再不顾上什么尊老爱幼了!
巨响迸发。
钢筋脱手而出,反震,就像是用尽全力砸在了水泥墩子上一样。
足够砸碎好几个老头儿头盖骨的的钢筋,竟然只在他脑门上留下了一道口子,反倒是季觉的胳膊上被抓出了如同刀割的两道裂口。
血液流出,泼洒。
落在老头儿的脸上,被长舌一扫而空,如饮醇酒佳酿,让老东西激动的浑身都哆嗦了起来,兴奋尖叫。
“香!香!你好香!!!”
“我可去你妈的香党!”
踉跄后退中,季觉抓起柜子上的水瓶杯子没头没脑的砸过去,转身冲着门口狂奔。
在短暂品尝到季觉的血味儿之后,陷入狂喜兴奋的老头儿手足并用的狂追而来,兴奋的浑身痉挛。
却不曾想,在路过楼梯时,季觉的动作竟然猛然停顿。
伸手,拽住了自己前几天才修好的花式楼梯栏杆,将尖锐的铁枝从勉强缝补的水泥中拔出来,转身向着他的脸劈过来!
瞬间,铁枝没入了眼眶,老头的动作一个踉跄,再然后,季觉飞起一脚,将他踹出了大门,仿佛滚地葫芦,落在满是泥泞的院子里。
不等他从翻滚中爬起,季觉便直接跳了起来,用尽所有的力气和全身的重量,踩在了他的脖子上!
断裂的声音像是雷鸣一样,从季觉的耳边响起,如此清晰。
他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
便听见了脚下的,刺耳尖叫。
像是某种兽类垂死的哀鸣,又仿佛饥渴的怒吼和呐喊。
眼窝里还嵌着半截栏杆的老登手足不断的蠕动,撕扯,挣扎,甚至将旁边的电瓶车都掀翻了。
即便脖子已经断裂,可那一张扭曲的面孔上,却依旧是令人惊恐的猩红。
疯狂的张嘴,想要撕咬。
季觉唯一能做的,就是奋尽全力,死死的抓着栏杆,将老头儿的脑袋压在地上,可是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
力气太大了!
他感觉自己压制的不是一个看上去奄奄一息的老东西,而是某种披着人皮的怪物,一旦松手,自己就会被在瞬间撕碎。
能够感受到,那老东西眼耳和口中,甚至他身体里,那浓郁到令人作呕的恶臭,乃至,隐隐的猩红光芒。
致命的重伤好像根本无所谓。
他依旧生龙活虎!
甚至,本该断裂的颈椎竟然迅速的接续起来…无视了贯穿眼窝的铁枝,一点点的向前挪动…
只是,仿佛有那么一瞬间,老东西的力气忽然松了很多,但又紧接着,越发的狂暴,在不断的撕咬中,只有粘稠的血液从他的嘴里喷出,落在了季觉的手上。
如此冰冷。
检测到外部活跃畸变灵质,是否汲取?
自灵魂和意识之中,来自腕表的信息忽然升起,浮现,令季觉不由得狂喜,生怕腕表听不明白,用尽全力呐喊:
“是!是!是!yes!yes!!yes!!!”
话音未落。
甚至,就在他连笑容都来不及露出的那一瞬间,清脆的声音从腕表内传来——滴答!
再紧接着,隐约的光芒自表盘之上浮现,顺着季觉的手掌和五指延伸,勾勒出繁复的矩阵图腾,如同电路一般,一直落入了指尖,顺着铁枝延伸,向下。
就好像在瞬间,血肉再非血肉,手掌亦非手掌,而是迎来了蜕变,形成了某种就连季觉都无法把控的工具。
顺着眼窝之上的裂口,贯入了老鬼的头颅之中!
再然后——有看不见的机轮运转,宛若黑洞的恐怖引力扩散,足以压制一切畸变灵质的虹吸,开始!
刺耳的尖叫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沸腾的声音,像是水壶在炉火之上的狂啸,浓郁的血光从老鬼的眼洞之中喷涌而出,顺着矩阵,没入了腕表之内。
原本抽搐痉挛的老东西,开始迅速的干瘪下去。
只有粘稠的血色不断的蠕动着,挣扎,像是疯狂的虫子一样,被从他的体内拽了出来,被腕表一口气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