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的眼神不带一丝温度,跟看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
顾振南被这样的眼神吓得心惊肉跳,连忙撇着手,一门心思撇清自己跟这件事的关系:“安安,这次可是这个小杂……这个小子自己撞上来的,我怎么甩都甩不开,没想到他这么不中用,我的右脚轻轻一抬,他就直接滚了出去。”
“顾振南,原来你所谓的右脚轻轻一抬,就是直接将人一脚踹开?”顾安冷笑一声,“恰逢我最近身法有些生疏,要不然也试试抬抬右脚,看看会有什么意外效果?”
顾振南吓得瞬时面色惨白一片:“安安,你可不能这么做,我可是你爸爸。”
顾安冷笑一声,未置一词。
毕竟,身处于他们两人之间那张完全不堪一击的亲子鉴定书,已经在无形之中证明了两人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顾振南看着顾安淡漠的神色,心上一顿,整个人顿时心跳如擂鼓。
他的声音有些颤巍巍的,连忙认怂道歉:“安安,刚刚都怪我不好,怪我一时间没掌控好力道,害得小飞受了伤。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怪我。”
顾振南能在商场上苟上这么多年,跟他的及时认怂的软骨头脾性脱不了干系。
一看到情势不对劲,顾振南该认怂就认怂,连忙低头道歉。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顾安冷着声,一字一句。
她一手抱着顾飞,一边看向顾振南。
仿佛下一秒,一旦顾振南说的话无法让顾飞原谅他,顾安就敢直接来一场血溅灵堂!
顾振南被这样冰冷如斯的眼神看着,感觉整个人的魂儿都要飞出来了。
他连忙开口,对着小飞一阵伏低做小:“小飞,我错了,我刚刚不该用那么大的力道伤害你。一切都是我不好,你能原谅我吗?”
顾飞捂着头呜呜大哭,抽噎着问:“爸爸,你真的不是我爸爸了吗?”
乍一听,这话听着有些颠三倒四。
可当这句话从一个孩子的口中问出来时,又会让人感到理解的同时,从心底里由衷地感受到一阵心酸。
在上一辈的恩怨中,他是最无辜的牺牲品。
在这一个瞬间,顾安甚至有些不敢面对顾飞。
顾飞的亲生父亲并非顾振南,他是个父不详的孩子。
而在这般年幼的年纪,他的母亲因病过世。
但实际上,却是死在她的手里。
第一次,顾安的心底生出了一丝愧疚之情。
而这份愧疚,必将在往后化作对顾飞的百般疼爱和悉心照顾,或许才能让她的心里暂时得到些许安慰。
因为顾飞不小心磕破了额头,顾安很快抱着他离开去处理伤口。
她尽量用最轻柔的方式,帮他的额头上包上白色的纱布。
伤口上,洒了顾安特质的外伤药粉,相信要不了多久,顾飞额头上的伤口就会恢复如初。
等处理完这一切后,顾安正想问问顾飞还觉不觉着疼,低头一看,就发现他已经窝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
顾飞睡得很沉,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顾安轻轻拭去他的眼泪,将他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床上休息,并专程派了一个佣人随身看着他。
等顾安重新回到葬礼上时,突然在走到拐角的那一刻,听到霍夫人的话厉声响起:“哲翰呢?他怎么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