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焦头烂额,让何总帮忙再约楚商远出来吃饭,但迟迟没有答复,年底最后一个季度,如果丢了楚商远这个客户,年底的财报难看,免不了又要被董事那几个老家伙冷嘲热讽。
另一边他在积极准备着和梁拓抢沈浪,只要t-a制剂成功面市,他将不再受制于中港集团。
楚商远和梁拓的关系众所周知,所以秦季延不难猜测,楚商远这番发难,是为了梁拓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的肋骨轻微骨裂,养了一些日子,不做大幅度的动作,基本没有大碍。
此时,南姝在他的旁边坐着,陪他一起招待“客人”。
那日在首映礼的后台被袭击,周生堂查到是冯兆洵做的,所以他们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把梁拓的女人蓝柚和她的好友大壮掠来“好好谈谈。”
同时,也是让南姝认识认识,梁拓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女人,不管她用什么办法,哪怕是自己送也得把自己送到梁拓的床上去。
南姝坐在他的旁边,面对被周生堂打得鼻青脸肿瑟瑟发抖的大壮时,面无表情,只对愤怒的蓝柚笑道:“我和蓝小姐有合作关系,她工作室的施施是我特聘的造型师,所以秦总,手下留情。”
她在秦季延面前说话温言细语,充满风情,一边说着,一边给他们斟茶。
对面的蓝柚和她有两面之缘,但是完全看不透她,只觉眼前的女人心思比海底还深,能够在秦季延身边这么多年、从籍籍无名到一路走红的女人,绝非泛泛之辈,她对南姝从开始就有强烈的防备之心。
秦季延听着,挥手道:“我当然舍不得伤害蓝小姐。”
哐当一声
南姝手里端着的茶壶,在他的挥手之中应声而落,滚烫的茶水落到南姝光洁的小腿上,茶壶砸向地面又滚至桌角,发出哐当一声。
南姝只觉小腿针扎一样的疼,白皙的小腿上,瞬间几个水泡凸起。秦季延是故意的,以此警告或者提醒她,这次必须拿下梁拓。
“我出去处理一下。”小腿刺痛难忍,但她表情管理得很好,脸上几乎看不到任何痛苦,甚至还能浅笑着和蓝柚打声招呼之后,微瘸着走开。
直到到了洗手间,用凉水冲被烫伤的部位时,她的表情才松懈,微皱着眉头,脸色惨白。
镜子里的自己,她觉得丑极了,明明只是微皱着眉头,但她似乎看到镜子里面五官扭曲的自己,是她,又不是她。
再出来时,她已恢复如常温柔坐在秦季延的身边。
这一招苦肉计算是管用,对面善良的女孩,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所以,她们才有了后来私下的见面和谈话。
蓝柚无法与她共情,在蓝柚看来,她是为了名,为了利,宁愿被打,被虐待,也要留在秦季延的身边。
南姝否认:“深陷黑暗的人想自救,蓝小姐要见死不救吗?”
“我在秦季延身边呆了快十年,我敢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也是最能够帮到梁老板彻底扳倒他的人。”
蓝柚看着当时全身是伤的她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我是这个世上最恨他的人;因为我想有尊严地活着;自由地活着。这个理由够不够?”
南姝对蓝柚说的每句话,全都是真话,实话,只是蓝柚不相信而已。
是人就会做错事,南姝如果知道,后来会把程北和婆婆牵扯进来,她绝不会找蓝柚,更不会演这样一场戏。
人生如同一个巨大的舞台,演着演着,真真假假,最后都变成了真实的人生,牢牢地烙印在她的身上。
只是,此时的她无法未卜先知,无法预知即将会有一个怎样的痛苦或者灾难在等着她,此时她因能和梁拓合作,能快速扳倒秦季延而涌动着隐隐的兴奋。
深夜,她全副武装从蓝柚的工作室出来。
“南小姐。”地下车库,黑暗的角落里,从明的声音响起。
她停下脚步,往声音的方向看去。
从明现身:“楚先生请你过去。”
从湘城回来,她被秦季延叫去,再没有和楚商远联系过,更没有见过面。
她自顾不暇,和他的关系忽冷忽热,在这样紧要的关头,她不想节外生枝,哪怕她相信楚商远会处理好她的行踪,但她不想也没有精力再冒这个险。
得益于施施优秀的妆造能力,她的伤被遮掩得很好,昏暗的车库里,纤细的背挺得直直的,她拒绝:“麻烦转告楚先生,我最近很忙,恐怕没空赴约。”
从明看了眼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车,南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但那辆车关着窗,看不清里面,但她知道,楚商远就在那里坐着。
也许,从她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他就在了。
从明没有强求,把手里拎着的一个袋子递给她:“楚先生知道你没空见他,这是他给你拿的药,请你务必按时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