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衬衣的下摆散发着若有似无的气味,让蓝柚只想快逃离,求之不得自己去洗,深怕他又像上回在度假村那样,要一起洗。
氤氲雾气里,她看着镜子,想到刚才她蒙着眼被他抱到镜子前,他说的那些话,只觉水温陡然变热了一般,让她发热,全身都火烧了一般,晕乎乎。
她洗完,又吹干头发,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出来,见梁拓已经在别的浴室洗了澡,换了一件衣服,神清气爽地坐在沙发看着她。
“你事情处理完了?”她问。
“嗯,过来。”他看着她裹着他宽大的浴袍出来,空空荡荡的,给她换了一件他的衬衣,也同样空荡荡的,但别有一番风味。
蓝柚甩着两只袖子玩,把脸埋进衬衣领口使劲嗅了嗅,很淡的乌木香,是他身上特有的味道。
他替她挽起袖子,“去睡觉,明天给你备衣服和日用品。”
蓝柚抿嘴偷乐,想着自己的衣服和用品慢慢一点一点侵占他家的模样,便觉得幸福。
已是后半夜,两人相拥着睡了一夜,相安无事。
早晨,本也相安无事,但蓝柚第一次一睁眼就能看到梁拓,一时高兴,去闹他,他出手遏制,她笑着求饶,梁拓一松手,她又上手,如此反复,两人闹做一团,她不小心撞到他身上,
力气用得太大,见他皱眉,嘶了一声,她顿住。
梁拓把她抱到旁边,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蓝柚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顿住,“你后背怎么了?”
她惊呼,见他后背深色的衣服上一片湿润,再看他刚才躺着的床单上,隐隐的血迹。
心惊担颤。
她光脚跑向他,拽住他的手腕,迫使他停下脚步,去掀开他的衣服,便见到衣服底下的白色纱布,一片猩红,旁边错落着别的几道疤,触目惊心。
她心疼,颤抖着声音问:“怎么受的伤?”
已经被发现,梁拓放弃躲闪,轻描淡写:“出了点小车祸,刮伤的。”
她吼:“梁拓,不要把我当傻子。”
是不是车祸,她一眼便知,哪有车祸,只伤这一个地方?
梁拓见她情绪激动,伸手想抱她,安抚她,被她避开,“你身上是不是还有别的伤?”她掀开他的衣服,要看个究竟。
后背上还有几处淤青,难怪昨晚,他要蒙着她的眼,她以为是他的。
“医药箱在哪里?”她平静下来,冷声问。
“我叫医生过来处理。”梁拓回。
其实昨晚,因为做得太激/烈,伤口就崩开了,他自己简单处理了一下,刚才被她忽地一压,彻底裂开,叫医生过来处理,好让她放心。
蓝柚换上自己的衣服,才发现他昨晚不知何时把她的衣服,内衣,内/裤都烘洗过了。
她想着他给她处理这些衣物时的样子,脸红了红,又因他的伤而难过,默不作声换好之后,去楼下的会客厅等医生。
她难得沉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会儿什么脾气,梁拓一时摸不清,所以打量着,没有开口。
家庭医生没两分钟就到,梁拓对她说道:“回避一下?”
把她带入他的生活,他有心理准备,迟早要面对这些,但是真这么血淋淋让她看,舍不得,于心不忍,希望她的世界,永远是宁静美好的。
他让她回避一下,她的眼眶酸涩透着红,不仅不回避,也不理他,站到医生的旁边说:“您包扎吧,我在旁边学着,指不定以后用得着。”
梁拓猝然回头看她。
她垂着眼眸,看医生给他消毒,缝针,她的指甲不自觉陷入肉里,她极力隐藏,还是止不住的发抖,眼里满是心疼。
因为一再崩裂,皮开肉绽,触目惊心,蓝柚哪曾见过这些?
他伸手牵住她冰凉的手,这点伤对他来说,小到不值一提,但她眼里的心疼让他动容。
医生缝好针,包扎好,嘱咐:“梁先生,可千万注意,别再裂开了,不然无法处理。”
“嗯。”
医生收拾好东西走了,蓝柚这才盯着梁拓看,“怎么弄的?”
梁拓深沉的眼眸看着她,看似平静无澜,但眼皮轻微的浮动,那里有风浪闪过,是他的犹豫,他的挣扎,蓝柚平静等着他的回复。
这是他们第一次,抛开那些身/体,情/欲的吸引,第一次直面现实。
梁拓喉/结滚动,半晌才终于开口:“前天凌晨,冯兆洵在港口和周生堂的人冲突,陷入困境,我去帮他。”
决定开口,就不再有任何隐瞒。
“从度假村离开的那晚吗?”她问。
“嗯。”
“在你眼里,我连你这点伤都经不住吗?所以你才隐瞒我?”蓝柚又惊又痛,他昨晚又是如何能够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梁拓抓着她的手紧了紧,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