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率先在前面走，薛雪笑盈盈跟大家打声招呼之后往外走，在门外看到章呈尧时，才收起笑容。
四下无人，只有远处的私家厨房窗户里，厨师低头在忙碌，章呈尧的怒容不掩饰：“算计我？”
“我哪敢算计章局。”薛雪不冷不热地回答。
薛雪来出差过几次，每次饭局后，章呈尧会单独再约她出去，但很有风度，从没有任何僭越的行为，都是发乎情止乎礼。
薛雪见过太多他们这种男人，在那样的高位上，行事小心翼翼，不留把柄。单独约她出去，表面文质彬彬，但实际，也就是给她信号，但凡她主动点，他们便可以顺理成章睡在一起。
所以最初的时候，薛雪有些失望，觉得他不过如此，多年前的滤镜碎了一地。
直到有一次，章呈尧很认真、真挚跟她说，很喜欢她，问她愿不愿意以发展为男女朋友的关系为目的，约会试试。
薛雪在他脸上，看到他难得的有一丝紧张，这很戳动她。
当时她问：“章局想潜规则我？”
章呈尧：“和项目无关 。”
薛雪：“那一点好处都没有，我为什么要跟你在一起。”
一句话就把章呈尧堵了回去。
薛雪故意用期望的目光看着他，暗示只要他答应给她们一路绿灯，她可以考虑做他女朋友。
但章呈尧想也未想直接拒绝：“你如果答应我，只是为了项目，那我们不合适。”
一副公正不阿的样子。
薛雪这才相信，他真不是想潜规则她，便答应，可以先从朋友做起。
她在这个社会单打独斗多年，独立习惯了，并不需要找个男人依靠，所以如果会进入一段感情，必然是因为单纯的喜欢，不含任何因素。
章呈尧这样成熟的男人，很难不让人喜欢，她当然心动，但心动的同时，工作也重要。
此时，章呈尧确实生气，“你约我今晚吃饭。”
“对，我约你，但我没说只有我。”
章呈尧摇了摇头，对她有点无奈，看着她，最后什么都没说：“进去吧。”
薛雪站着没动，拉住了他的手腕：“我只是想给我们公司多争取一次机会，不是要你放弃原则直接选我们。”
“你今晚约我出来吃饭，只是为了你们公司？”
薛雪摇头，低声说了一句：“不单是，还有，我也想你。”
章呈尧见过的人比她吃的饭都多，明知她说了谎，是为了公司更多，但后面那四个字，还是让他心软了。
再次回到包间后，心情比刚才好了许多。
薛雪笑盈盈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反正这里，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关系。
霍北峥给章呈尧斟茶，“明早有正事，今晚我们以茶代酒。”
岑珥见他态度温和有礼，不像平时不可一世的模样，有点意外。
秦总和何工等人都看出章呈尧的不高兴，加上又不喝酒，不知怎么调动这个气氛，平日都能侃侃而谈的人，现在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
只有霍北峥气定神闲在那品茶，忽地问道：“离青市三百公里左右，是否有一座常年不化的冰川？”
章呈尧：“是，省里正组织专家勘查，看周边是否能开发旅游景区。”
他说完，看了眼旁边的薛雪，还说不是来套他的话？高速开通，如果再有机场，青市的自然风光，足够吸引外边的游客。
霍北峥忽然笑道：“我有一位同龄的表兄弟，他从前特别痴迷于探险，有一年，从这冰川上装了满满一桶的冰川水带回去送我，说这水泡的茶，有特别的香甜味。我看他是骗我，他带回去的冰川水和青市的水泡的茶，是一样的味道。”
章呈尧也笑：“青市的主要水源来自于冰川，真骗你，也无可查。”
气氛这才稍稍好转了一些。
霍北峥想到易木旸，颇有点遗憾：“他最后一次探险，和他的几位队员，在三江源，遇到了特别极端的危险，其中一位队员永远留在了那里。我记得，当时救援队找到他们时，剩下的几位也都命悬一线。当时他们所处的位置，交通非常的闭塞，即便我们航空公司开了特殊通道，但从出事的地点到飞机能飞行的地方，有上百公里，而且大多是山路，情况非常紧急。”
霍北峥有很强的讲故事的能力，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几乎雅雀无声。
岑珥小声问：“后来呢？”
“后来，我们只好调动直升机，把他们运出山里，但当时的状况，直升机要下到一定的高度，运载他们，非常的危险。”
“我当时想，如果有一条平坦的高速路，救援队完全不需要承担这份风险，也因为耽误了时间，他的另一位队员在icu住了大半年，险些离世。所以从那之后，我和我舅舅，给那些险峻的地方，捐过多条公路，包括几条高速，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