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峥因她的话,颓然松手。
这时,许秘书不知从何处小跑过来,“您两位要见岑总是吗?他这会儿要见黎重,两位先去他办公室等。”
霍北峥神情微滞:“黎重找你们岑总?”
许秘书:“是的。”
岑珥:“我去楼下,他忙完了,我再来。”
她转身头也不回地往自己楼下的办公室走去,霍北峥一路跟了过去,她进电梯,他也进电梯。
岑珥当他不存在,在进自己办公室时,哐当把门关上,让霍北峥吃了一个闭门羹。
楼上会议室,肃静
黎重:“当年想借徐小姐试药,错了就是错了,我不求你们原谅,我现在的下场,是我活该,我接受。徐小姐的事,我听我阿婆说了,希望能有一个补偿的机会。”
黎阿婆专程从古城出来,就是为了给他、也给自己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以前对映冬,对徐西漾,错上加错,但她希望黎重依然能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走在正道上。
“我阿婆说这种血毒极其挑剔,认定一种,就不会轻易离开。它在人的身体里,一般有两种反应,一种是排斥反应,会让中毒者剧痛难忍;一种是吸纳,也就是看似没有反应,但会一直吸收中毒者的血,直至中毒者因血干涸而死。”
毒就在岑宴深的身体里,但他却面色如常地听着,如果黎阿婆的看法是正确的,那么他属于后者,不加干预,会因血干涸而死。
黎重问:“不知徐小姐是排斥还是吸纳?”
岑宴深轻描淡写道:“现在在我体内,无反应。”
黎重一惊,看着岑宴深,瞬间明白,是他从徐西漾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上了,这是以命换命?
黎重惊讶之后便是深深的佩服,继续说道:“我阿婆近几天也在积极寻找解决的办法,或许再过两天,她能想出对策。”
此时的黎阿婆正在岑家
她和老太太面对面坐着
一个雍容华贵,一个面容沧桑,长相气质有着天壤之别。
老太太先开口:“有多少年没见了?”
黎阿婆:“五十年?六十年?或者更久,记不得。”
老太太:“还是小时在师父那的日子最无忧无虑,虽然年代动荡,日子贫瘠。”
黎阿婆没有言语,太久远,已记不清了。当年她们三人选了三条不同的路,黎阿婆祖上就是做这个,靠所学养家糊口,徐老太喜欢过安稳平淡的日子,找了一个书香门第,岑老太野心勃勃想过人上人的日子。
时过境迁,已无法说谁的选择好,谁的选择不好,都到了耄耋之年,归宿都一样。
“我为我孙求一命。”
“我为我孙求一赎罪的机会。”
两位老太太异口同声,说出口的同时,也知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只是,年龄到这,已无所畏惧。
岑老太太过了一会儿,痛心道:“我也当为自己赎罪,岑家如今的支离破碎,是我没教育好三个孩子,没有管好这个家,我有很大的责任。”
黎阿婆的气质阴森,心也凉薄,不愿意听她忏悔人生,直奔主题:“师父曾说,只要我们三人通力合作,没有破不了的局。”
黎阿婆为自己也为黎重赎罪,她希望黎重往后能够堂堂正正地生活,不背任何枷锁,所以她豁出命从黎沧古城出来。
两人到佛堂,老太太多年商场打拼,已生疏,黎阿婆让老太太怎么做,老太太便照着做。
黎阿婆:“这血毒狠,下毒的人更狠,必须以命换命。你我都是即将入土的人,这命都不值钱,别舍不得。”
当然老太太不这么认为,不管年龄多大,都是一条命,是命就珍贵。但转念一想,黎阿婆如果出事,还有黎重为她伤心难过。
而自己出事?大约想的都是如何分配她的家产,惦记着她的遗嘱。这么一想,便也觉得命不值钱,生死不过都一样。
岑宴深如同梦了一场。
从徐西漾试穿婚纱到他忽然在岑家老宅醒来,从窒息到清醒,这中间种种,仿佛是一场梦。
这个梦,像是因他的心慌而起,像是因老太太说过的八字相克而引起,像是因过于紧张徐西漾的身体而引起。
梦里,一点一点,把他的恐惧抽丝剥茧一般展现出来,那么真实,又那么虚幻。
“宴深,宴深。”耳边是徐西漾叫唤他的名字,他睁眼看到那张白净的脸上担忧的神情。
岑宴深彻底清醒,把她抱紧。
徐西漾低头亲吻他:“醒了就好,你太累了。”
岑宴深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这是梦,还是现实,因为无人再提及。
只是老太太的身体忽然不太好,乔伯来消息:“你们都到医院来吧,西漾也来,北峥也来。”
偌大的病房里,第一次,聚齐了岑家人。
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