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西漾小心翼翼地问:“你不让他提黎重,是因为你心里还有黎重吗?或者是觉得,你不能跟黎重在一起,是因为他的破坏?”
岑珥摇头:“我和黎重分开跟任何人都没关系,是我们彼此的出生和价值观决定的。他提黎重让我痛苦,不是因为我心里还有黎重,我只是。”
“只是什么?”
“无论黎重本性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想否认我的过去,那是我最快乐最自由的时光。”是她小心珍藏的时光,在心底一片漆黑时,只有那点亮光照着她。
“我知道了,你不是还想着黎重,而是想着那段让你觉得快乐和自由的生活。”
“西漾,我是不是特别矫情?我什么都有,是外人所说的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小姐,不愁吃穿,虽然是利益婚姻,但霍家人并没有亏待我。我知道,我该知足,可是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岑珥,你不矫情,也没有错,不要怀疑自己,你只是生病了。你知道你生病了,知道向外求助,这很好。”
“可我一回到这个家,我就觉得痛苦,觉得喘不过气。”
“因为霍北峥吗?他让你觉得痛苦?你讨厌他?”
“我不知道。”
徐西漾此刻只是负责引导她宣泄自己的情绪,负责倾听、陪伴,并不给任何意见,岑珥的问题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从小在那样的家庭长大,成年后又都是身不由己的事,很难不出问题,只能交给时间慢慢治愈。
“你现在先好好睡一觉。”
“睡不着。”
“我帮你。”徐西漾用轻缓的声音教她放松身体和神经的方法,助她入眠,大概过了十分钟之后,匀称的呼吸声传来,徐西漾才轻手轻脚关门下楼。
楼下两个男人齐齐看向他,霍北峥一脸担忧,见徐西漾比了一个睡着的手势后,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她有很严重的抑郁症你知道吗?”徐西漾严肃问。
霍北峥一直以为岑珥只是有睡眠障碍,很难入睡而已,但刚才看她一个人在车内,像是无处可逃的困兽,看她脸上那些崩溃和绝望,他知道是他想简单了。
徐西漾本想再说些严重的话,但是岑宴深朝她摇了摇头,让她先别说,霍北峥此刻的痛苦,也都写在脸上,不比任何人少。
徐西漾只好收起严厉的表情,放缓语气: “你以后不要再做刺激她的事或者说刺激她的话。”
霍北峥点头。
“还有,你们”徐西漾欲言又止,主要是旁边岑宴深在,又不是在诊所,她觉得说这话有点怪。
“还有什么,你说。”霍北峥现在态度极好。
岑宴深很了解徐西漾,知道她要说什么,又不好意思说,所以替她说:“控制你的x欲!”
他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任何情绪,就真像是一份医嘱。
说完,这里没什么事,便和徐西漾离开霍家,此时两人都不想上车,所以出了霍北峥家之后,沿着街边行走。
徐西漾刚才在接到岑珥的电话后,一路飞奔过来时,脑子里已经想过最坏的结果,她见过不少因病而zs的事理,所以现在有些后怕。
岑宴深对岑珥虽没有兄妹情深,但刚才也确实让他心里波动,尤其看到霍北峥的样子,他曾感同身受。
珍惜眼前人。
他和徐西漾都不约而同闪过这个想法。
在两人并行而走时,他的手掌悄无声息地紧紧牵住了徐西漾的手,她僵了一下,并未拒绝。
谁也没有说话,只是这么静静地牵着手,在夜晚的路灯下行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岑宴深的家。
他的那栋别墅和霍北峥家离得不远,在相隔两条街的另一个别墅区。
徐西漾站在他家门口,没打算进去。但当下也不舍得跟他分开,在岑宴深低头看她时,她主动环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让她觉得安心。
“宴深。”她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叫过她的名字,叫他宴深哥哥更是恍如隔世的事。
“嗯?”
也许是今晚霍北峥和岑珥的样子,让她有了触动;也许是她对岑珥说,高兴或不高兴,喜欢或不喜欢,都要勇敢表达出来时,她也激励了自己。所以,今晚想把那些深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你的爱,无论我在医院被判了死刑,还是我用映冬的身份独自在陌生的国家生活,我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你的爱。我只是偶尔在深夜时,很痛苦,我的命真的不如你的事业重要吗?可是我冷静下来时,又理解你,你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
岑宴深的心被狠狠刺痛:“漾漾,对不起,对不起。”他当然有各种那么做的理由,甚至冠名堂皇,可站在她的角度,就是被放弃。
“你先让我说完,后来,我遇到厉缦,她那么优秀,哪怕同为女生,我也被她深深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