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和许秘书大步朝外走去,“她遇到什么麻烦?”
有了前车之鉴,现在有关徐西漾的事情,许秘书都会第一时间汇报,所以把在网上看到的相关信息简单说明之后说道,“刘益前妻的案子正式立案调查,徐小姐也被起诉,好在没有拘留她。”
“她在哪?”
“在诊所。”
赵哥开车把他们带到诊所的大厦前。
岑宴深坐在车内,原本并没有打算出现在她的面前,只想离她近一些,但他们到时,天色已暗,华灯初上,她一个人站在大厦前的路旁等车,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他便什么也没想下车朝她走去。
“漾漾。”他站在她的后面叫了她一声。
徐西漾猛地回头看他,她眼里的迷茫、无措、在看到他的那瞬间变换成不可相信、惊讶、而后一丝委屈上涌至鼻尖,她转过头平复了一下呼吸,把那抹鼻酸压了回去,再回头看他时,脸上只有笑意:“你怎么在这?”
她话音一落,整个人被岑宴深拥抱进了怀里。
岑宴深之前所有的坚持和克制,在她的笑面前土崩瓦解,此刻他不想看到她的笑,她可以在他面前想哭就哭,想骂就骂,而不是粉饰太平的笑。
徐西漾全身僵硬,轻轻推了推他,但他抱得太紧推不动,她两只手垂落在他的腰侧,任他抱着,“我没事。”
岑宴深听到她的声音,终于理智回归松开了她,如此近距离看着她,她依然是微笑的表情,漆黑的眼眸里路灯和车灯交织着。
岑宴深抬手抚了一下她微微上扬的唇角,他从前被她这样的笑蒙蔽过多少次?
在最初,他第一次提他们的关系无法继续时,她也是这样笑着说好;
在跟老太太求药他拒绝老太太的要求,在机场分开时,她也是笑着说:宴深,希望你以后都好。
唯独上次,他说我们就到这吧,她没有笑。
他总想要她全心全意的爱,但事实是,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他放弃过她三次,而她只在藏区时跟他提过一次分手,但他拒绝后,她并没有坚持,而是努力在修复两人的关系。
这样的行为,让她怎么会相信他的爱呢?
刚才看她明明想哭却又马上换成笑脸的那一瞬间,岑宴深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从前的种种,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
徐西漾避开了他抚摸她唇角的手,两人面对面站着,外面主路车来车往,她问:“你看到网上的消息了?”
“看到了。”
“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不过不是大问题。”她说。
“有解决的办法吗?”
徐西漾不答反问:“你对这个案子怎么看?”
“我相信你不会包庇罪犯,也相信你的专业判断。”这是岑宴深发自内心的话,从在寻溟那工作开始,她的能力,他从不怀疑。
徐西漾又觉鼻尖发酸,她妈妈完全不相信她的判断,而蒋医生虽然说相信她,但其实也保持着他的怀疑,正在加班加点,把刘益在王医生那咨询开始的所有记录到她的每次催眠治疗,全部重新看一遍。
只有岑宴深这么斩钉截铁地说相信她。
岑宴深转身朝不远处的赵哥看了一眼,赵哥急忙把车开过来。
“先上车去我公司,我找了律师,可以先跟他咨询。”刚才过来的路上,他让许秘书联系了律师。
徐西漾本想说,我妈妈和蒋医生也找了律师,但话到嘴边,还是遵从了内心,默默上了岑宴深的车前往他的公司。
这是她第二次到岑宴深的办公室,她跟在他身后,一走进去,心不由抽痛了一下,上回就是在这里,他很冷漠,说他们的关系就到这。她顿了一下脚步,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她的一举一动,岑宴深都看在眼里,后悔,释然,又后悔,各种情绪夹杂,最后只剩下密密麻麻的痛。
不一会儿,许秘书带着律师敲门进来。
律师姓孙,是律协的负责人,专门处理各类疑难案件,曾为心理诊所以及精神专科医院处理过多起案件,经验丰富。
三人坐在岑宴深办公室的会客厅,岑宴深道:“你有任何想法都可以和孙律师说。”
孙律师来时,已经把案子相关内容都看了一遍,这个案件的难点就在于,刘益是精神疾病患者,而徐西漾提供的证据,又是催眠的证据,都属于意识流的东西,最难鉴定。
两人大概碰了一下彼此的想法,徐西漾坚持的一点是:“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所以与其把注意力放在我是否包庇的刘益上,不如把注意力放在刘益是否真的杀了他前妻?如果他无罪,我的包庇罪自然不成立。”
孙律师有点意外看着她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成为刘益的辩护律师?”
“是的。”她很肯定地回答。 她之前在诊所时就有这个想法,但她没有提,因为安辛云或者蒋逍绝对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