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想起从前种种,他们认识四年,谈了两年,也有过很好的时候。
她以为的很好的时候。
他会帮她解决学业上的困难,会陪她参加各种朋友间的聚会,会陪她打她喜欢的网球。
他那么冷的一个人,愿意为她做这些,难道不是爱吗?
他要回国进入岑氏,她想留在国外发展,他也会跟她说:“希望你能回来,国内的发展未必不好。”
但他从来没有像在电话里的那种口气跟她说话,散漫的,温柔的,撩拨的,男人同女人说话的口气。
他同她说话,总是一本正经。
厉缦的家在帝城,家境殷实,但她上边还有一个哥哥,她从小就好强,就想证明,自己虽然是女生,并不比哥哥差。
事实证明,她确实很优秀,事业发展越来越好,但好像离自己想要的也越来越远。
她昨夜打电话问霍北峥:“岑宴深什么时候谈的女朋友?”
霍北峥一头雾水:“他有女朋友?”
这让厉缦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没有介绍给霍北峥认识,证明他还没把对方真正带入他的圈子,她或许没那么重要。
一个成熟而正常的男人,身边有个女伴也很正常不是吗?
她如是安慰自己。
早晨那个会开完之后,她回到办公室,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不再去想那个电话录音里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徐西漾敲门进来,落落大方站在她的办公桌前。徐西漾从来不是怕事或者妥协的人,尤其是关系到整个团队的心血。
厉缦看着她,又看了眼自己办公桌上那张手部素描画,平静道:“坐吧。”
徐西漾坐下。
厉缦就一直看着她,不说话,把整个办公室的气氛弄得紧绷而让人窒息。
徐西漾看着那张素描画,感受着紧张的气氛,开诚布公道:“你有时候和他很像。”
她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和岑宴深的前女友讨论他。
厉缦也没有想到,徐西漾竟然敢在自己面前主动提岑宴深,所以她不说话,等着徐西漾往下说。
“考虑问题的角度,做事的风格,都很像。他不是一个会为了爱情妥协的人,你也是。”
厉缦:“你是在跟我炫耀,你很了解他吗?”
徐西漾摇头,指了指她办公桌上那张素描画:“我想,他以前一定很爱你,才会舍身救你。但面临同样的情况下,他选择了放弃我。”
在厉缦面前说这件事,很需要勇气。
厉缦挑眉看着她,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徐西漾低垂着眼眸,慢慢说道:“我们分开很长一段时间了,最近,他确实想重新追求我,想和好。可是,这是他在达成自己的心愿,如愿以偿坐上那个位置之后,才腾出来的闲情。我觉得这不是爱,而是他空闲时候的消遣,如果一旦事业出现危机时,需要抛弃我,他也依然会毫不犹豫的。”
这些话,一半是她真实所想,一个人很难改变,以前会选择事业,以后如果再遇到类似的问题也同样会选择事业;一半是为了向厉缦立投名状,讨厉缦开心,她不能因自己的个人原因,而让“宠爱”系列在这个阶段夭折。
人都是不停在成长,不是只有他重视事业,她也一样。
厉缦因她的话而第一次抬头正眼看她,有些出乎意料她说的话。
徐西漾比她想象的要更聪明,也更识时务,并且内心足够强大。
早晨那个会议,她故意当众给她难堪,若是换成别的员工,这会儿不是躲起来哭哭啼啼就是来找她大闹一番了。
只有徐西漾,能够如此心平气和,并且直抓重点和她沟通。
她以前就很喜欢她,说明自己眼光没有错。
徐西漾知道自己说动厉缦了,便继续说道:“我相信宠爱系列一上市,一定能为蜜漫带来最好的宣传和最大的价值,成为引领潮流的作品。”
厉缦沉思片刻,松了口,说道,“看你的表现。”
这句看你的表现,是她的妥协,也是她对徐西漾的要求,不允许她和岑宴深再来往。
“好,我会努力。”徐西漾不用思考,毫不犹豫地答应。
在岑宴深不知道的时候,两人已经顺利达成了共识。
关于十六层,徐西漾再也没有去过,即便她有十六层的电梯卡。
她在紧锣密鼓地工作,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宠爱系列的样品做出来,华美创意大赛的第二轮比赛,需要样品,只要拿了奖,就不用担心厉缦再改变主意,毕竟厉缦是生意人,不会和自己的生意过不去。
这期间,厉缦去了一趟逯城,她一改往日时尚鲜艳的风格,穿了一身黑色服饰,很早去花店买了一束鲜花,前往逯城的陵园。
这一日,是岑宴深母亲许之菀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