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岑珥正陪梁正怡逛街,名义上是逛街,实际是梁正怡想改造岑珥,她嫌岑珥平日打扮太鲜烈,不够端庄大方得体,是以霍家那边才迟迟没有来提婚。
“你现在越发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了,再这么下去,拿什么跟别的女孩子争?”
“霍家原先没反对这门婚事,那是因为当时你爸还在位,但人走茶凉,你爸现在只是在集团挂个闲职,霍家也迟迟没了动静。”
“我可是听说了,逯城好几家盯着霍北峥,全是名门之后。”
“你对霍北峥主动一些。”
梁正怡已经数落了一路,岑珥左耳朵进听右耳朵出,心不在焉,直到看到岑宴深发来的消息,看到熟悉的两个字,心提了起来。
“你听到没有?我让发型师给你做个新的造型,今晚约霍北峥出来,他今天刚回逯城。”梁正怡看她心不在焉的,提高了音量。
岑珥回神:“是要让我打扮漂亮温婉,再洗干净,主动送上他的床吗?”
梁正怡想的正是如此,生米煮成熟饭,以霍家和岑家的交情,霍北峥必然会娶岑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为岑顺行,也得为岑修谋划的。
岑珥笑,她的笑特别好看,明艳热烈,然后她的眼却是冷的,“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你女儿即便t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不要。”
岑珥想起那夜,在那简陋的住宅,霍北峥决然离去的背影。
她说完,在梁正怡错愕的目光中,扬长而去,黑色长发和红色长裙摇曳,明艳,张扬。
坐回自己那辆跑车时,她才拨通岑宴深的电话:“二哥,什么意思?”
有些人,有些事,岑宴深也不能碰。
“你和黎重什么关系?”岑宴深再次问。
“二哥,你心知肚明,又何必问?”岑珥知道他不是简单地问问,所以不回答,很谨慎。
“好,那我换一个问法,你对黎重了解多少?你们怎么认识的?”
“你想调查他?为什么?”
岑珥就是不回答,除非他告诉她查黎重的原因。
“没事了。”岑宴深知道从她这问不出任何问题,便直接挂了电话。
对于黎重,他目前也只是猜测阶段,并不确定,因为黎重没有任何动机要害徐西漾。
他在逯城,霍北峥也在逯城,两人上回见面,是在厉缦的那场秀上,后来各忙各的没再见过。
这次约饭,霍北峥顺便约了其他几位朋友一起,霍北峥爱玩,爱热闹,有时嘴巴还毒,但实际他的话也不多,所以如果单独和岑宴深组局,太沉闷。
结果,岑宴深到的时候,霍北峥又失约了,在群里发信息:“你们玩,我请客。”
又单独给岑宴深发了一条消息:“明早要看到社会新闻,过来给我收尸。”
消息下面,附带着一张山路十八弯的照片,照片里,一抹红色的模糊车灯,在路的拐弯处。
霍北峥发完信息,气疯了,一把打开自己的车门,要追上去,被他的司机死命拦着:“霍少,太危险。”
“滚开。”霍北峥一把推开司机,上车,踩着油门轰鸣着追上。
岑珥是疯子,半夜三更来跑车,他也是疯子,开着一辆并不适合跑山的车,玩命往前追。
每个拐弯急速的刹车和猛打的方向盘,让他的肾上腺激素飙升,比他开直升机把每项数值都加到极限,更刺激和惊险。
山路越开越窄,也越开越陡,路的旁边就是万丈深渊,他终于看到前面红色跑车的影子,他放慢了速度,不再猛追,怕越追她开的越快。
但怒火却持续不间断地往上增长。
终于开到山顶,比较平缓而双行道的时候,他忽地加大油门,开到红色跑车的前面,逼她停下。
刺耳的刹车声,响彻整座安静的山脉,岑珥猛地抬头看他。
就看到霍北峥一脸盛怒朝她走来,在她没反应过来之际,把她从驾驶座捞起来。
她开的敞篷,此刻脸被风吹得冰凉而僵硬,长长的头发凌乱着,她没有任何防备和准备,被霍北峥捞出车外,拼命挣扎着。
他像是深山里夜行觅食的狼,把她困住。
两人都如困兽一般,只想伤害彼此。
岑珥气得全身发抖,想挣脱他的钳制。
霍北峥气疯:“不是连命都不要了吗?还在乎这个吗?啊?”
他从市区一路跟着她过来,试图阻止她深夜跑山,但凡出点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他怎么样?他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追上山,从来没有这样冲动过。
恨不得掐死她。
山顶太过于安静也太黑,两辆车的车灯那点光线很快就被黑夜消融,照不了多远。
他站在那里教训她,她不想听,想躲回车里,被他控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