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这个道理都适用。卡塞尔学院开那么高的工资和补贴,不用留给路明非、芬格尔或者罗纳德·唐吗?
他只身离开,来到湖边租赁的小屋。那里的管理员正抱着葡萄酒瓶畅饮,电视中不知道播放哪一年的世界杯。他豪爽的模样不禁让人想到了梁山里面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好汉,那双苍老的眼睛始终跟着屏幕中的足球。
哪怕是醉鬼,哪怕球员的身姿再怎么矫健,也抵不过一叠厚厚印有罗伯特·莱尔德·博登图案的货币(100加元)。
管理员很豪爽地丢出一枚钥匙甩给陆离,并嘱咐他要小心一点。
心满意足的陆离转着钥匙圈从湖边小屋出来,正好对上了那对能腻死人的新婚夫妇的目光,他们非常吃惊,不明白这个年轻人是怎么做到的。
陆离只是神秘一笑,没有说。
他置身跳上快艇,矫健的身姿惊呆了女孩,她张大嘴巴幽怨地望向自己的爱人,似乎在责备他为何没有如此身手。
“你还会开船?”男人惊呆了。
“在夏威夷学过一点。”陆离笑道。他可不仅是会开船,连航空母舰都会开。问就是在夏威夷学的,这个回答屡试不爽。
湖畔附近足有几百艘白色的快艇,它们的桅杆就像一根根天线。只可惜今天是葡萄酒节,人烟稀少,只有陆离脚下这艘快艇的发动机正在运转。
“你去看湖怪,不买几条鱼么?”男人忧心忡忡地说。
这是湖区的传统,最早居住在这里的印第安人曾经发现过奥古布古,后来每次渡船时总要带一只鸡或者一条狗上去,到了湖中心便把这些动物抛下,以求湖怪能够保证自己平安。只不过近些年这种措施被国际动物保护协会(非官方)阻止了,声称这样不人道。于是这项习俗就变成了放鱼,这些由人类从湖里捕捞最终又放生的小动物。
“我准备了给它的礼物。”陆离眨了眨眼,“有机会再见了。”
湖面被快艇破开,他走得匆忙,让新婚夫妇没有机会说出能否带自己也去湖中看一看的这个请求。
奥卡诺根湖区域不愧是盛产葡萄的区域,十点多充沛的阳光让陆离不禁怀疑自己在夏日。从这处站点出发的只有这一艘船,颇有些孤帆远影的萧索味道。
渐渐鼎沸的人声被甩在脑后,陆离单手开船,慢慢将自己的外套裤子脱了下来,只剩下一件沙滩裤,兜里是被防水袋装着的通讯工具。
他的确没准备鸡、狗一样的家禽,但并不代表自己没有给湖怪准备礼物,他本身就是最好的礼物。
最好这个在湖底畅游的大家伙能主动现身,省得找青铜齿轮的时候再遇上。
远离附近的区域后,陆离偶尔能看到几艘慢悠悠行驶的小船,来自不同的方向。奥卡诺根湖长达128公里,显然不是所有人都沉浸在狂欢庆典中,例如哥伦比亚省古生物研究俱乐部的成员。
在1989年,这个俱乐部就两次大规模寻找湖怪,其中有成员见到了它的真容。后来秘党也派人来寻找过这只水怪,毕竟体长六十米至一百五十米、类似蛇的某种特征,不是龙类就是亚种,只可惜无功而返。
“嗨!”平静的湖面被破开,陆离隔着挡水玻璃与那一艘小船上的人打招呼。他看到随风滚滚的枫叶旗下,是几个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古生物研究俱乐部的成员确实在看陆离。
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外国人独自架着小船横渡奥卡诺根湖,尤其是他赤着上身下面只穿了一件沙滩裤,这副装束应该在夏威夷的海滩上,而不是有水怪出没的湖中。
他们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因为那艘快艇的马力有点不对劲,转眼就把他们这艘配备最新发动机的小船甩在脑海,破碎的湖面上只有一个渐渐远去的背影。
“埃尔森,我们要不要跟上他?”俱乐部的某个成员问。
“一个外国人,跟着他干什么?”埃尔森是俱乐部的老大,也是一位航海专家,连汹涌澎湃的大海都能征服,何况是平静的湖面?
“可是我看他……好像带着某些明确的目的性。”那人又问。
“别开玩笑了,丽格。”埃尔森说,“就连我们都不知道湖怪的具体位置,他一个外国人怎么会知道?八成是仗着自己高超的驾驶技术在湖面上瞎逛罢了。”
这个观点并不能是错误的,因为埃尔森亲自见过一次水怪,后来在第二次大范围的搜查中,他领着相关人员来到出没地点以后,别说水怪,连条鱼都没见到。自那以后水怪还是时不时地会出没,可是任何雷达对于它来说也是无用的,只有幸运的人才能在湖面上某个位置与它偶遇,能事先预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他们就是想跟踪也找不到了,就在他们谈话的瞬间,那艘快艇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浪花都平复的湖面上,哪有半分踪迹?
只是这群人不知道,陆离从一开始就有确定的坐标,他也不是来找什么水怪,而是青铜齿轮。
它只是个开胃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