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年也在思考,锁骨中间的朱砂痣……是了,那个曾拯救他脱离父亲的精神控制的灼灼燃烧的太阳。
他以为陶灼只是恰好和小时候的那个陶灼重名而已,没想到,当真是他。
其实早就知晓了答案,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不过他没有勇气去面对。
但陶灼并没有认出他来,姓暮的多了,不一定他就是啊,但他记不清暮哥哥长什么样子了,不能妄下定论。
陶灼转头看了看窗外,天已经黑透了,他要回去了。
“荷奶奶,天黑了,我该回家了。”陶灼起身拿起书包要走,荷奶奶也站起来:“这屋子空着的房间多着呢,都打扫过,不在这住一晚?家里有大人在等你回去?”
陶灼摇摇头:“家里没人,但是……还是下次再来吧,谢谢您的挽留。”他不是认床,而是不习惯在不是很熟的人家里过夜。
荷奶奶笑着点头,表示理解,她招呼暮云年:“云年啊,去送送小灼。”
陶灼刚开始是拒绝的,但是后来门外实在太黑,伸手不见五指,他怕黑,还是答应了。
暮云年和荷奶奶说了些话就和陶灼一起往外走。陶灼还在想着小时候的事,风吹,竹林再次奏起乐章,陶灼脑子里一下就乱了,就怕突然有个鬼从竹林里冒出来。
他越走与暮云年越近,越走越近,就差贴上去了。他突然踩断了一支干树枝,“咔嚓”一声,陶灼差点被吓得跳起来,他在这正紧张着,暮云年低低的笑了两声。
陶灼突然就忘了害怕,“笑什么?”
“哦,没什么,就是想起某个昔日骄傲开朗的人竟然怕这些东西。”
陶灼听出来他在说什么,转过头瞪他,月亮终于出来了,月光照着暮云年,陶灼呆了一瞬。月光照耀下的暮云年更加帅气,挺拔的鼻梁,好看的唇形,深邃的眼里是从容不迫。
“怕就跟紧点。”
陶灼听话的跟紧了,随后他又听暮云年说:“荷奶奶的丈夫是从商的,一次交货的过程中发生了意外,货被抢了,那一单是大买卖,他和他的商队都奋起反抗,然而被杀,那时候太混乱了,没人管这些。荷奶奶找到了他的尸体,安葬在了竹林里。”
陶灼:“……”那他是该怕还是不怕?
暮云年:“他知道自己这个行业有很大风险,早早就准备好了遗书,遗书上,他说,他心甘情愿做这个行业,就算出意外死了,他也不会变成冤魂,他会回到自己的太太身边保护她,荷奶奶和你说的那句是他假设自己那次交货如若平安,就在荷花开满池塘时回来,现在池塘换成了人工湖,荷奶奶也总是好好的在等他回来。”
暮云年总结了一下:“所以,不要怕,只有好鬼才配留在人间,冤魂是会被地狱抓回去的。”
陶灼不知怎的渐渐放下心来,“这话是谁说的?”
“我说的。”暮云年答道。
“你去开创你的鬼神说吧……既然我都知道这个秘密了,呃……这算秘密吧?”
“不算,有人知道有这么回事,有这么个地方,但是没人真正知道这里的位置,所以也算小秘密吧。”
“那行,既然这样,我们就是朋友了,以前的都两清了。”
暮云年顿了顿,没想到陶灼还没认出他。
过了那个狭窄的小道,出了巷子,他们各自分头走,陶灼家就在前面走两步就到了,暮云年还要往左过三个巷子。
陶灼想,既然又住得近又是同桌,那不然多拉近点关系不是挺好?然后他对暮云年说道:“星期一要不要一起去学校?”
暮云年垂眸看着他,好似在认真思考,随后答应:“嗯。”
“那行,我在拐口处的石台那里等你或者你等我,祝你周末愉快!”陶灼对他挥了挥手,几步跨入他家院门中。
暮云年看着那清瘦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眼里的黑深不见底,朋友,他们早就是朋友了。
回到家,姥姥已经睡了,暮云年轻手轻脚换鞋回到房间,洗好澡后他坐到了书桌前,书桌上摆着一个q版的小人,可可爱爱,做工精细,它的胸前有一小颗不太完美的红点。
小陶灼找到蹲在草丛下边的小云年,把手里的小小灼塞给他,“呐,我让我妈妈给我订做的,我把这个像我的小小人送给你,如果你被你的爸爸带走了,想逃出来的话,就拿这个来找我,我一定收留你,一定哦!”小云年拿起来看,真的很像,也很好看,很萌。
小云年正要说谢谢,小陶灼突然问:“你看看小小灼的胸前有什么?”
小云年仔细看:“没有什么啊。”
“怎么会!我的胸前有一个红点的!他忘了红点!”小陶灼说着就要哭要哭的,小云年赶忙安慰:“你别哭,我们给它点上就好了。”
“我来!”
白白胖胖的手指捏起红笔对着小小灼的脖子下面锁骨中间画了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红点,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