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世玉这段时间很忙,他接手了一个棘手的案子,忙得昏头转向,家里面要准备装修了,有好多事要处理,偏偏谢玉娇情绪也不对,还是不想结婚,眼看三月份看好的吉日要到了,他也不知道怎么说服她。
他进门看屋里安安静静的,去卧室一看,谢玉娇躺被窝里呢,双眼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过去摸了一下额头,不烫,应该不是生病了,没生病怎么这么早就躺下呢?他问她,谢玉娇说:“不舒服。”
他一下子有点紧张,“哪里不舒服?”
谢玉娇:“心里不舒服。”
“怎么会心里不舒服呢?碰到什么事儿了吗?”
“没。”
他看她实在不想说话,就亲了一下她额头,去书房加班了。
当天的工作实在繁重,他写材料写到十一点才上床。
他以为她睡了,轻声轻脚躺下,却听到她好像在抽泣,他吓一跳,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小脸,真的是一脸泪水。
他一下子吓得坐起来了,去把灯打开,看到她眼睛都是红肿的,床头柜上扔了一堆擦鼻涕眼泪的纸,一看就是哭了很久了,见他开灯,她一下子把眼睛盖上,好像很刺眼很难受的样子,他又赶紧把灯关掉了,一下子清醒了。
他抱着她轻声问:“你怎么了?”
谢玉娇说:“我没法说,明天再说吧。”
董世玉看她哭那么难受,也没了睡意,要是不说,他今晚肯定没法睡,就逼着她说。
她哽咽着说:“我们公司改革,要把我调到北京去。”
“去北京哭什么哭?好事,去就去呗。”
她没想到他那么云淡风轻的回这么一句,一下子愣住了,也不再上气不接下气哭了,说话也越来越清楚了。
“我走了你怎么办?”她还在为他考虑、烦恼。
“我肯定跟着你去呗,多大点事,别哭了。”他说得就跟和她一起去北京旅游一样简单。
“你真跟我走?”她还是不太相信这事这么简单。
“不跟你走还能咋地?咱俩都这样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跟她分开,他有点经济实力,也不怵去北京重新开始。
“咱俩啥样啊?”谢玉娇觉得他们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他不欠她什么,不需要为她负责。如果情况发生变化,不适宜结婚,可以随时喊停,及时止损。
“咱俩都要领证了,我不会换人了。”他回答得很坚定。
“你再考虑考虑吧,万一咱们两地分居,不如早点分开。”她自认为已经做好了分手的思想准备,说的话很硬气,长痛不如短痛,她为他考虑得很周到。
她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实际上很伤人,把他眼泪都刺激出来了。
“谢玉娇,你爱我吗?”他眼含热泪,很心痛地问。他没想到这个狠心的女人这个时候还能提分手。
“爱。”谢玉娇看他眼红了,自己也开始跟着哭。她对他的爱绝对是真诚的,她回答得毫不犹豫。
得到肯定回答之后,他的眼泪才慢慢止住。
“后天就是咱爸看好的吉日了,我们去领证吧。”
他一直心心念念自己准老丈人选的这个好日子,每天都在倒计时,几乎天天在做她的思想工作,让她那天一定跟自己去领证,她一直拒绝,拖延。
没想到她这次回答得很干脆。
“领。”谢玉娇坚定的说。
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已经经过了所有考验,没有理由不跟他领证。
曾经,一直都是他在催促着要领结婚证这件事,但现在情况却发生了逆转——变成了她想要给予他一个身份、一份认证。
经过这一晚,她内心深处对于这段关系有了新的认知和感受,自己几个小时黑暗中的啜泣和他的眼泪,让她彻底明白这个男人对自己的重要性以及他们之间早已难以割舍。
她曾经喜欢过一个人,她眼泪都要为他流干了,却没有见那个人为她掉过一滴眼泪。
而眼前这个男人,把眼泪都给她了,她不想让他再哭了。领了证的话,自己去北京,他也能安心些,不会误会是自己想要抛弃他。
领了证之后,能不能一起去北京,能不能战胜各种艰难困苦,以后再说吧。
当前,她不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