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的时候,董世玉的爸爸还没有回来。一大桌子菜他们根本吃不完。
董世玉妈妈果然是个操心的人,爱照顾人的人,基本没坐下,一直在给他们两个夹菜。知道谢玉娇是北方人,怕她吃不惯南方菜,她还专门在外面饭店给她点了一份拉面。
那碗面实在太多了,谢玉娇尝了几口感觉吃不完,她就直接拨给了董世玉半碗,说你给我分担点吧。董世玉妈妈还想阻拦,她就看到儿子开始吃了。她记得董世玉从来不吃别人剩下的东西,他们两个竟然可以吃一碗饭。她惊呆了,他们的发展速度超乎了她的想象,她笑得更开心了。而那两个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小细节。
吃完饭,他们两个就自告奋勇去刷碗了。董世玉妈妈从来没见儿子刷过碗,那个厨房她都没让儿子进过,看他们两个有说有笑得一起干活,她就退出来了。
这时候董世玉爸爸进屋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们家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可以说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吧。
以前都是女人一个人在厨房,两个男人一个在书房一个在卧室。只有吃饭的时候,三个人才坐到一起,基本没有对话。全程都是他老婆一个人在啰嗦。:“儿子,你最喜欢这个菜了,多吃点。儿子,这个菜你今天为什么没吃一口。儿子,我这个菜今天放油放多了吧?我总觉得别人做得好吃,我自己做这个菜总是做不好。”他们两个男人闷头吃饭。
董世玉的爸爸颜值要超过他,他爸爸五官很大气,个子高高的壮壮的,气宇轩昂。大背头,将军肚,走路一摇一摆的,一副官相。董世玉给谢玉娇在讲过,他爸爸早些年在机关里面确实是领导,不过后来提前退休了,现在跟朋友他们做些工程。
他爸爸嗓门很大,很豪爽,站在厨房门口就喊:“玉娇来了,欢迎玉娇来我们家,让你阿姨刷吧,你俩来书房坐坐。”
谢玉娇一回头看到董世玉爸爸,恍惚间好像看到了自己爷爷,她爷爷当年是村支书,天天在外面吃酒应酬,就是这个派头。大嗓门,豪爽的笑声跟爷爷一模一样,她便很自然地应了一声:“我们马上就好了,马上来。”阿姨进来收尾,让他们赶快上去,他们擦了擦手,就上二楼了。
到二楼后,董世玉爸爸已经泡好了一壶龙井茶。那茶叶色泽翠绿,香气清幽,在杯中舒展,仿佛一个个绿色的小精灵在舞动。凑近一闻,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让人感到心旷神怡。谢玉娇他们刚喝口茶,董世玉爸爸开始献宝了。
他喊谢玉娇过去看他写得字,说:“玉娇,你们领导的字写得有没有我好?”
谢玉娇本就是个调皮的孩子,她虽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是胜在胆子大,初生牛犊不怕虎,十分不卑不亢,甚至开始调侃起董世玉爸爸。
她假装很认真地看了看,一脸认真地说:“您这个字写得太好了!一般人比不过。我们领导不敢跟您比。”
董世玉爸爸哈哈大笑,震得屋顶的灰尘都要飘下来了,他又继续把他的几幅大作拿出来给她看,让她点评,问她哪一幅最喜欢。
董世玉本来在一边坐着喝茶呢,也凑过来看。
一幅幅作品快把桌子铺满了,这些都是他爸爸一个人在家孤独练字的成果,估计平时也没人来看他的大作,今日难得迎来了观众,一个会拍马屁的观众。
董世玉爸爸有点胖,一顿翻箱倒柜折腾,搞了一头汗,谢玉娇顺手就给他递了几张纸擦汗,把他高兴坏了,开始损董世玉“还是养女儿好啊,我儿子从来就没有给我递过纸。”
谢玉娇妈妈在旁边爆笑,她嗓门很尖,刚上来坐下,就笑得浑身乱颤。说:“你忘了吧,有次你上厕所没纸了,他给你递过纸的。”
谢玉娇爸爸一拍脑门:“哦,我想起来了,他那时候刚会走路,我在厕所没纸,喊他给我递纸,他一溜小跑过来,就给我撕了指甲盖那么大一片纸。”
他夸张地用手比划着那片纸到底多么小。他的动作实在太滑稽,四个人都发出一阵爆笑。这个笑话董世玉听过太多回了,从小被嘲笑到大的笑话。
董世玉爸爸又接着问:“玉娇,这些里面,哪幅字写得最好。”
谢玉娇哪里懂得书法。
董世玉看她皱着眉头貌似一脸认真在看,他就一脸戏谑,边喝茶边看她能说出点什么。
谢玉娇指着其中一幅字说:“这个好。”
董世玉伸头过去,只见上面写着“临江之畔,璞石无光,千年磨砺,温润有方。”
每幅字在董世玉看来都差不多,他从来不对这个感兴趣,这幅字在他看来也没有什么不同。
董世玉爸爸问她为啥觉得这幅好,她说:“感觉这幅字在说世玉。”
董世玉爸爸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他写这幅字并没有去领会诗句背后的意思,但是这姑娘看的是内容,并且对他儿子有这么高的评价,让他心里也有点自豪了。
董世玉在旁边听了也像做了一次心理按摩,哇,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