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娇一个人背着一个大包裹到宜市去上班,身上只有临行前爸爸给的两千元。
“必须要撑到第一个月领工资啊。”她对自己说。
她在单位附近找了一个最便宜的招待所就住下了。
那个招待所条件真是差,床上只有一张席子,还一股汗味。
房间离淋浴间和厕所还有好大一段距离,为了防止半夜上厕所,谢玉娇从下午就开始不喝水。
她用毛巾把席子擦洗了三还是有味道,铺上自己的床单,勉强遮盖住那股汗味。
洗澡的时候,她发现淋浴间的门也不结实,插销摇摇晃晃,使劲一踹就能踹掉那种。她就用凳子抵着门,很快洗完出来。
总算是把火车上的一身臭汗洗干净了。
穿戴整整齐齐一套新买的职业装,第二天一早她就去单位报到了。
谢玉娇进的是国有企业,总部在北京,这个宜市分公司是效益最好的分公司,占公司利润的大头,效益很好,员工收入高。
听接待她的大姐介绍,表现优秀的员工还有被推荐到总部工作的机会。
谢玉娇眉毛挑了一下,她觉得很有吸引力。
想当年,为了能去北京与朱重辉团聚,关于两个穷人在北京如何立足,她研究了很多,但主要做的是应届生进京的攻略。
为了减轻双方家庭负担,她还特意研究了哪些单位有分房政策等等。
毕业的时候,虽然已经分手,她不必再去北京投奔了,她还是报考了国家公务员,做了认真的准备,可惜毫无意外落选。
去北京白手起家曾经是她的宏愿,曾经她做过那么多功课,她不甘心,已然成了执念。
今天才发现,因为信息渠道单一闭塞,她竟然漏掉了央企进京这条路。
难道是上天捉弄?在她放弃进京想法之后,竟然意外发现这条小路。
她在心里默想,我要争取去北京的名额,不为别的,就为争口气,证明自己。
大姐又问,你们谁是单身啊?
咱们企业在本地都是很抢手的结婚对象哦,你们要好好把握。
一起来的其他几个男生捂嘴直乐,互相调侃着对方美好的未来。
唯独谢玉娇没有任何反应,她现在对婚恋一点兴趣也没有。
她的心已经死了。自从和朱重辉分手后,她就经常莫名其妙一阵难受。
她一个人有时候还会自言自语。你要是给她装个摄像头,会怀疑她是不是有病。
在人前,她装作很正常努力工作,积极上进,挣钱攒钱。实际上她知道她病了,她婚恋观已然不正常,只想孤独终老。
她已经计划好,用几年时间攒钱,如果能被推荐去北京就去,不能去的话,就在当地买一套房,把自己奶奶接过来给自己作伴,给奶奶养老送终之后,她就一个人生活。她被伤怕了,不想也不敢再把真心托付一个人。
虽然她的内心还是很孤独脆弱,但她越来越明白,这种孤独和脆弱靠依赖在其他人身上是不可能治愈的。
“万事还是要靠自己。”她对自己说。
大姐带着新人参观完一圈之后,就把每个人送到了各自岗位。
谢玉娇因为文笔不错,在校期间经常发表文章,被选入了秘书组,负责起草领导文稿和办公室日常文件运转等工作,谢玉娇拿着小本子,很认真的听处长讲了岗位职责,要掌握的知识和技能,以及注意事项之后就下班了。
下班刚走出门口,她就发现有个人在等她。
“董师兄!”她惊喜的叫出声。
“哈哈,小胖妞,我还怕你认不出我来呢!”师兄笑着说。
谢玉娇拽着他的胳膊使劲摇了摇,“怎么可能呢?大哥!”
敢于拉师兄的胳膊,是因为她跟师兄太熟了。
想当年,他们去律所实习的时候,她就被研究生导师田老师安排跟着董世玉做了三个月律师助理。说是做助理,实际上什么工作也没给她安排,还被好吃好喝伺候着,让她专心复习司法考试,
最后还给了她一个实习表现优异的鉴定。
其他同学又要准备司法考试又被工作压榨,焦头烂额的。
当时为了怕同学们不平衡,她只能偷着乐,没敢跟人炫耀。但是这份恩情她记在了心里。
她来宜市之前,田老师还专门叮嘱她,到了直接去找董世玉师兄。
“好啊,有师兄罩着我,我在宜市可以横着走。”谢玉娇很开心地说。
导师哈哈大笑,说:“你师兄值得托付。”
她本来想等一切安顿好之后,请师兄吃饭呢,没想到师兄竟然自己出现了。
董世玉身材中等,相貌平平,因为脸上坑坑洼洼,导致猛一看有点显老,好在鼻子高挺,气宇轩昂,一双大大的耳垂自带福相,给人一种沉稳可靠、值得信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