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开始了。
谢玉娇和朱重辉就没有在一起好好说过话了。
开学之后,谢玉娇才发现高一年级是分重点班的。
一五班和朱重辉所在的一六班是重点班,其他四个班级是普通班。
每个班有五十人左右。
那就意味着谢玉娇进校的时候排名一百名开外。
老师说,如果这是高考的话,在这个学校排名一百多就意味着没有大学上了。
学校不允许学生之间谈恋爱,甚至有的班男生和女生都不能同桌。
据说高年纪有比较高调谈恋爱的,都被劝分了,或者被迫转学了。
学校从高一开始,就按照高三的标准要求学生,每个月都有月考,全年级排名张榜公示。
谢玉娇第一次月考,进入全校前五十名。
普通班学生默认为本班学生成绩应该是一百名之外,见到同学能进前五十,都觉得很振奋。
谢玉娇一战成名,当了班级学习委员。
每次看成绩的时候,谢玉娇都会看看朱重辉的成绩。
朱重辉是中考超常发挥考到重点班的,上了高中之后,他成绩排名基本都在一百五十名之后。
谢玉娇也为他感到发愁。
学校每天日程排的很近,挤压到他们没有时间去找对方闲聊。
再加上谢玉娇也不想找他。
那时候,要是有女生来找他们班男生,大家也会都盯着看,继而传八卦。
太社死。
谢玉娇有一种深深的自卑感,她愿意藏起来被人遗忘,不愿意被人盯着议论。
她其实也不想谈恋爱。
她并不觉得卿卿我我有什么吸引力。
两个人在一起腻腻歪歪也没有什么意思。
肉体上的碰触更是她感到恶心的。
她向往的只是精神层面的互相鼓励,互相理解。
她不知道朱重辉怎么想,她也没有沟通过。
同学们课间休息,都站在栏杆处极目远眺。
她也会往下看,但是她的眼睛总是不自觉搜寻某个人,她期待能远远望一下他的身影。
她的期待仅此而已。
开始上课后,他们唯一见过的一面是新生电影晚会。
仿佛有默契似得,两个人都在寻找对方,很快就遇到了。
大家基本都是站着看的,朱重辉是带着凳子下来的。
凳子是给谢玉娇带的。
两个人找了个右后方的角落,朱重辉让谢玉娇坐下,就站在旁边陪着。
前后左右都是同学,他们两个也没有说话没有拉手。
只是像其他陌生同学一样安安静静看电影、趁对方看电影的时候安安静静盯着对方。
虽然没有说什么,那已经是谢玉娇上高中之后,最幸福的一刻。
可惜这种温馨一瞬即逝。
大多时候她都是孤独的。
初中时候的朋友都各奔东西,分散到不同的学校。
她在新班级举目无亲,属实难受。
可能大家感受相似,那时候几乎每个人都经常写信、寄信。
谢玉娇每周也会收到几封老同学的信件,来自一中、实验中学,职教学院的等等。
冯玉远给她写得最多,但是她不爱看,也不怎么回。
他写得很虚,跟散文似得,不,散文至少是形散神不散,他是形散神也散。
也许他有想表达的,但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只能写些无聊的话,结果因为过于无聊依然惹怒了她。
到后面都懒得拆信了。
开学两个月后,他突然收到一封来自本校的信。
都在一个学校,为什么要写信呢?
她预感到有可能是朱重辉。
打开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
确实是他写的。
第一句就是写给隔着两堵墙的人。
看到这一句,谢玉娇泪流满面。
他们两个中间就隔着一个班级。
确实只有两堵墙,
但是却像把他们堵死了。
他在信中表达了思念、郁闷、不满。
仿佛到了高中,两个人就断联了似的。
见不到人,听不到声,没有一点点交集。
他有很多的话想对她说,他连人影都见不到,只好用这种方式。
他以前没有给她写过情书。
他写得这封信,在谢玉娇眼里就是情书了。
里面最后一句,他写道:“你的身影是帆,我的目光是河流。”
这句话太让她喜欢了。
她把这句话剪下来,放到了文具盒里面,每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