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在阳石县待了两日,十分满意郑川的办事能力。
临走前,鼓励了郑川一番。
接着来到合凤县,刚一踏进合凤县的地界,张泽看着远去没什么变化的田地,皱了皱眉头。
“陆舟,你去问问,村里人知不知道要种树的事。”
陆舟脚程快,一盏茶的工夫,就回来了。
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大人,袁县令下了口谕让村民种树,但是,村里人并不重视此事,只随便种了些灌木敷衍县衙的官差的检查。”
齐斌接话道:“法不责众,他们应当是这么想的。”
张泽摇头,说道:“不只是法不责众,而是过犹不及,百姓们起了逆反心理。”
袁思伟和郑川不同,郑川人虽然不是特别精明能干,但是,也无甚大错。
大事小情上,他作为阳石县的县令还是够格的。
袁思伟一贯严苛到变态的治下手段,合凤县的百姓们处在水深火热中。
突然接到要种树的事,想必很多的第一反应就是,县令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百姓没有见过种树真能防治风沙,甚至之前都没有听闻过。
骤然让他们去种树,他们心理上肯定不会接受。
大冬天的,在屋里猫着都觉得冷的时候,谁愿意冒着严寒去种树。
回头一不小心染了风寒,那可就要了命,故而,他们从心理上就没有接受此事。
阳奉阴违,甚至毫不作为就不足为奇了。
张泽见陆舟还在生气,笑着开口道:“袁县令站在高处太久了,哪里知晓百姓的辛苦。
阳石县境内的百姓能够听从郑县令的吩咐,和郑县令亲力亲为,以及有齐家村众人的宣扬缺一不可。”
“本官和袁县令打了一个赌,如今,他没有完成,我们该去找他说道说道了。”
没有再看其他地方,张泽一行人直奔合凤县衙。
寒冬还未彻底远去,袁思伟等人围在炭盆旁惬意地烤着火。
“禀大人,通判大人的车架在衙门外。”
袁思伟皱眉,“通判大人,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张泽揪出了东水县县令闵行风勾结北戎五王子,鱼肉乡里……等一众罪行一事,他消息灵通知晓了此事。
按理说,皇上派来的钦差大臣石宽大人一行人还未回京复命,通判大人怎么会来?
心里这么想着,面上不显,对着衙役道:“快去将通判大人请进来。”
“袁大人好雅兴!”
袁思伟随意行了一礼,招呼道:“拜见通判大人,外面天寒地冻的,大人快烤烤火去去寒气。”
张泽随意坐下,挑眉问道:“袁大人,本官就开门见山了,袁大人还记得你和本官的赌约吗?”
袁思伟心里咯噔一下,通判大人突然提起赌约一事,莫不是来找自己算账的?
“这是自然,下官不敢忘,不知大人有何指教?”
“好,既然袁大人没忘,那就和本官好好解释解释为何合凤县境内,本官没瞧见百姓们种的防风沙的树木?”
袁思伟一本正经道:“大人,下官冤枉啊,百姓都种了树的,只不过合凤县内的树木比较少,因此,大多只能栽种树苗。”
“是吗?袁大人没有遵守赌约的要求,不是一个守信的君子,本官有理由因此不履行赌约。”
袁思伟还惦记着想从张泽手里坑一万两的想法,哪里能容许张泽现在退缩。
“大人,下官所言句句属实,大人不能以偏概全。合凤县很大,不能因为一个村子的不作为,就怀疑下官没有尽心。”
“袁大人,你安逸得太久了。但凡你亲自去治下的村子看看,就不会这么理直气壮同本官说刚才的话。”
袁思伟只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大人,有何证据?”
“你要证据?那便同本官一同去瞧瞧,希望你看了实际情况还能这般理直气壮。”
旁边站着的几个合凤县的官员都变了脸色,一开始他们确实也是干劲十足的。
毕竟,终于有了治理风沙的法子,而且袁大人还和通判大人打了赌,于情于理,他们都想把事做好。
但是,事与愿违他们同百姓们说了在田地旁种树能防治风沙一事,百姓们并不愿意相信。
到最后,袁大人发了很大的火,觉得百姓们都是刁民,竟然敢质疑他。
于是下令合凤县的百姓都需要在田地旁种树,若有违抗者,一律下狱。
这般的铁血手腕下来,百姓们终于是动起来了。
只是,用心和不用心,会产生天差地别的结果。
天寒地冻的百姓们把树种下去就行,根本不管那些树,能不能熬过严寒,全看天命。
几次的寒冷过后,大半的树木都没有存活下来。
这些情况,除了袁县令,他们都知晓一二。
但是,都不敢告诉袁县令,生怕他再颁布严苛的律令,到时候苦的还是百姓。
这些天,他们一直在祈祷通判大人慢些来,等春暖花开时,他们再吩咐百姓们补种树木,糊弄过去。
天不遂人愿,天气还未彻底回暖,通判大人就来了,让他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