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一行人忙碌不休,安定县人烟稀少,走上几十里都无人烟。
张泽蹲下仔细查看起这儿的土地,土地多为沙土,肥力不足,多长了些杂草。
这样的地方种小麦等作物确实为难了,但是张泽想到这些杂草,倒是很合适放羊。
这么多的草,若是在种上足够多的苜蓿草,羊群的粮食就有保障了。
张泽仰头看向远方的天际,“也不知道金阳他们一行是否顺利?”
刚过完年,张泽就吩咐金阳带领一队人组成一支商队,去周边的国家转转,看能否带回些新奇的玩意。
辣椒、胡椒、玉米、苜蓿……只要是大周朝没有的,他都想通过商人去试试。
若能找到一些高产的作物,何愁源柔府不能快速发展起来。
夜幕降临,张泽一行人在野外,点燃了篝火,众人围坐在一块儿喝酒聊天,十分惬意。
唯一难受一点儿的大概是现在的天气还十分寒冷,大家伙身上都穿着厚厚的衣裳。
方圆几十里都没有村落,他们想去借宿一晚都机会。
好在,齐斌几人是土生土长的源柔府人,带着众人选了一个背风的角落。
运气不错的他们还发现了一个干燥的山洞,等用完饭,众人就可以到山洞里休息一晚。
齐斌笑嘻嘻道:“今儿个咱们的运气真是不错,没想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有山洞!”
“安定县比阳石县还偏僻,咱们赶了大半日的路,连户人家都没遇上。”
李子附和道:“早年就听村里的老人说安定县偏僻、荒凉,只有犯了大错的人才会被流放到这里。”
张泽惊讶,他查看了源柔府近几年的公文,并没有瞧见有流放的人,“哦?有人流放到此处?”
“那都是前朝的事了,小的也是听村里老一辈说起的。
听说,前朝最后一个皇帝荒淫无度,不少忠心耿耿的大臣,见皇帝为了一己私欲,颁布了一道道无道的律法,顶着杀头的风险,死谏。
然而,皇帝一意孤行,不仅罢免了他们的官位,还把那些人的一干亲眷都流放到了各处……”
张泽思忖起来,“令人唏嘘,也不知这些人的后代可还有留存……”
众人又说了一会子话,到底是赶了一天的路,众人各自找了一个暖和的地方躺下。
在野外,即使是一个山洞,也不甚绝对的安全。
因此,张泽早早就吩咐了人守夜,他自己也没有熟睡。
只坐在火堆旁,闭目养神。
子时一过,轮流守夜的人员换了一批,张泽起身,走到洞口去查看一下情况。
北风呼啸,呼呼啦啦的,听着就格外瘆人,尤其是在这漆黑如墨的半夜。
“大人有什么吩咐?”
“无事,本官只是出来走走。”张泽温声道。
张泽见一切如常,又同守夜的两人交谈了一句,“洞口边到底风大,你们避着点儿风口。”
两人笑着应下,“是,大人。”
突然,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入张泽的耳中,张泽给两人作了一个手势,两人反应极快,各自隐藏到了一旁。
张泽三人屏住了呼吸,很快守夜的两人也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两人脸色齐齐一变。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束火光出现在三人面前,透过火光,张泽看清了来人。
来人穿着一身厚重的熊皮大袄,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扛着一只死去的猎物。
张泽递给守夜的两人一个眼神,率先走了出来。
“兄台留步——”
季涛被突然出现的张泽唬了一跳,停住了脚步,透过火光看清张泽的长相。
声音粗犷,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霸气,问道:“你是何人?”
张泽拱手一礼,“在下张泽,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季涛已经很久没遇见像张泽这样的读书人了,久到他已经快忘了自己曾经也是读过书的人了。
季涛看着从两旁又走出来两人,持刀护在张泽身侧,丝毫不慌,继续发问,“季涛,你们为何出现在这里?”
这样的大冷天,眼前人虽然年轻却有持刀的护卫护着,该不会是哪个大家的公子吧?
可是大家公子又怎么跑到这么偏僻的安定县来,又找到了此处的山洞。
这处的山洞,是季涛一次偶然的机会,追着一头狗熊,误入歧途,这才发现的。
张泽见季涛没有放松警惕,笑着道:“洞口风大,不如进去坐着聊?”
季涛从张泽的眼里没有察觉出杀意和旁的想法,因此,痛快地点了点头。
洞口的对话声,惊醒了几个浅眠的护卫,他们纷纷起身,准备叫醒旁边的兄弟。
张泽温和吩咐道:“不用叫醒他们,你们继续睡吧。”
几人眼里满是惊讶,识趣的没有多问,继续躺下,却没有睡着,一直注意着旁边的情况。
季涛看到几十人紧紧挨着睡在一块儿的场景震惊极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张泽没有卖关子,“本官是源柔府新上任的通判——张泽。”
“通判”季涛又重复了一遍,“这样的大冷天你为何会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