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快马加鞭,赶在襄阳县城门关闭之前,进了城。
没有去东林巷,直奔县衙。
“公子,县衙到了。”陈平稳稳地停住马车,掀开车帘。
“差爷,小的有要要事,急需求见县太爷,还请差爷进去通禀一声。”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两碎银,悄悄递给了衙役。
“行,你们在这等着。”
自古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张福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有到县衙,更何况是报案,早就吓得有些瑟缩。
“阿爷,放宽心。咱们是来报案的,又不是咱们犯了事,县令大人肯定能明察秋毫。”
张泽见自家阿爷一副紧张无措的模样,连忙小声安抚着。
“进来吧——”收了钱的衙役很快从里面出来,语气平静道。
接到衙役通禀的周县令急忙重新穿上了官袍,面色严肃地看向不远处正走进正堂的爷孙俩。
“小子张泽拜见县令大人。”“老汉张福拜见县令大人。”张福声音微微颤抖。
一老一少这般让周县令有些好奇,“你们爷孙俩有何事通禀本官?”
张泽目光定定,口齿清晰说道:“回县令大人,小子是双平镇桃花村人士。
今日巳时一刻,桃花村的一个小孩意外在河里发现了一具中年男尸,后经村里人辨认是隔壁清水塘的——王赖子。
出了命案,死者又是隔壁村的村民,故而不敢决断,还请县令大人亲自审理。”
周县令原本严肃的脸,越发紧绷,“出了命案?”
“来人——”
“尔等速去桃花村把王赖子的尸首运回县衙,另外带上秦仵作。”
“是。”衙役领命而去,周县令再次看向张泽爷孙俩。
“怎么是你们爷孙俩来报案?”
张泽不慌不忙,“回县令大人,小子当时正巧在附近抓泥鳅。”
“今日已晚,你们先找个客栈住下,待明日再到衙门一趟。”
“是。”
张泽和张福赶紧点头应下,转身出了县衙,“陈伯,回东林巷。”
张福出了县衙,还有些恍惚,刚才见到县太爷就吓得说不出话了。
“泽哥儿,你的胆子是真的大,那可是县太爷,你竟然不害怕?!”
“阿爷,县太爷也是人,我们又没作案,不必恐慌。”
张泽理解张福的心理,继续不厌其烦地宽慰着张福。
“爹、泽哥儿,你们怎么来了?!”打开门的王氏一脸惊讶。
“娘,进去说。”张泽笑着同王氏说道。
“爹,泽哥儿,用饭了没有?”
张泽转头对王氏道:“娘,让钱婶子给我们随便下碗面条,我们还没用饭。”
王氏赶紧去张罗,“爹,村里出了一桩命案,我和阿爷是来县里报案的。”
张三牛原本笑着的脸,立马严肃起来,“什么?!好端端的怎么会出命案,和咱们家没关系吧?!”
张福语气里还带着一丝颤抖,“和咱们家没关系,是隔壁清水塘的王赖子死在小河里。”
张三牛思索了一会儿,“王……赖子?他不是在牢里,被放出来了?”
“是啊。”
王氏和钱婶子麻利地给张泽几人各下了一碗清水面,往里面加了一个鸡蛋。
“爹、泽哥儿,快趁热吃。”
张泽和张福接过碗筷,大快朵颐,是真的饿了,所以两人吃面条的速度很快。
吃过饭,张福很快就去休息了。
张泽却被王氏留了下来,“泽哥儿,你的胆子怎么那么大,死人都不怕,还要去看?”
“娘,不是儿子做的,儿子不怕。当时,儿子听到了狗蛋哥的声响,这才过去的。”
王氏脸上担心不已,忍不住说:“你还小,这样的事,你直接去告诉大人,不要让我和你爹担心。”
张三牛看着面色不变的儿子,拍了拍王氏的手,以作安抚。
“泽哥儿,爹娘就是担心你,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
张泽点点头,王氏叹了一口气,“泽哥儿主意太大了,妾身光是听着就害怕。”
张三牛安抚道:“云娘,泽哥儿做事有分寸,他是个聪明孩子,咱们在旁边看着就好。”
……
第二天,张福和张泽吃过早饭,再次来到县衙。
昨晚去桃花村的衙役们已经回来了,一块儿带到县衙的还有张茂安、狗蛋,以及王赖子的爹娘和媳妇林氏。
周县令看着这些人,挨个进行审问。
最先被问到的是狗蛋,可惜狗蛋还没从昨日的惊吓中清醒过来。
说话有些颠三倒四,周县令见狗蛋又哭又闹,只觉得头疼不已。
就在这时,张泽站了出来,拱手道:“县令大人,不如让小子来补充一下。”
“先把狗蛋带到一旁。”周县令一挥手,一个衙役上前把狗蛋抱走。
“你来说。”周县令没有记住张泽的名字,随意一指。
“昨日小子和家里人一块儿去小河里……”
张泽从头到尾、条理清晰地把狗蛋发现王赖子尸体惊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