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并不相信大孙子的这个回答,她敏锐地注意到自家大孙子不似在家里那么活泼开朗了。
于是,看了一眼一旁正在喝水的二儿子。
张二牛被老娘这么一瞪,差点儿被水呛到,急忙站起身。
“娘,儿子真不知道桐哥儿怎么了,今儿个一大早起来,我就瞧见桐哥儿俩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就问他出了什么事。
结果,不问还好,一问,他的眼泪就止不住了,哭得停不下来,我好说歹说都没用,他就说要回桃花村,不要去学堂……”
张二牛只觉得自己好冤枉啊,侄子住到家里,他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每天和他们一块儿吃饭,有好东西都少不了他一份。
这才十天的工夫,侄子就突然这样,张二牛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侄子执意要闹着回家。
秦氏仔细从头到脚打量着大孙子,发现大孙子眼里都没了神采,整个人有些萎靡。
心里顿时心疼不已,语气温和地哄着,“桐哥儿,你先别哭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受了什么委屈和阿奶说。”
张桐扑到秦氏的怀里,号啕大哭,越哭越委屈……
张二牛听得头疼,再也坐不住,站起身,“娘,我去寻爹和大哥他们回来。”
“你去吧。”
秦氏边拍着大孙子的背,边继续温声哄着。
庄稼地里,张福正和大儿子、四儿子、五儿子几人都在忙活。
小秦氏和莫氏同样没有闲着,两人在稻田里拔着稗草。
“爹、大哥、四弟、五弟——”
张二牛一声招呼,张福几人停下了动作,张福率先走了过去。
旁边的男人们瞧见张福家的二牛回来了,忍不住打趣,“二牛,你在镇上可是发达了!”
张二牛态度自然,不见丝毫傲气,“三水叔说笑了,哪有的事,不过是在镇上混口饭吃。”
“爹。”张二牛回头看见自家爹来了,立马又喊了一声。
“老二,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张福一脸疑惑。
家里头最近也没有什么事啊,老二突然回来是要干嘛?
“没啥大事,就有一件小事和你们说,田里的活可忙完了,要不要儿子搭把手?”
张福摆了摆手,“不用,别弄脏了你的衣裳,我们还有一会儿就做完了。”
张二牛身上穿着细棉布的衣裳,可不能下地干活。
没过多久,张福就招呼张大牛几人回家,张二牛跟在了旁边。
在庭院里干活的婶子们,各自回家做饭,下午再过来。
秦氏哄了桐哥儿好久,桐哥儿总算是不哭了,只是并没有和秦氏说他要回来的原因。
小秦氏听小叔子说自家桐哥儿回来了,脸上的欣喜掩盖不住。
“桐哥儿,你回来了,可想死娘了!”
张桐听到自家娘的话,又红了眼眶,声音哽咽,“娘,儿子再也不要去学堂了,学堂的先生好凶。”
小秦氏原本险些落泪的神情,被儿子这一句话,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什么?!桐哥儿,你说什么?!学堂的夫子哪有不严厉的,你怎么能因为这个不去学堂念书?!”
小秦氏的声音骤然拔高,尖锐的声音,把屋子里的秦氏和桐哥儿都吓了一跳。
秦氏立马出言维护,“老大媳妇,你这是做什么,桐哥儿还小,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和他说?”
后面进来的张福几人同时皱了皱眉头,“出了什么事?”
“阿爷,我不要去学堂,我不是那块料,呜呜呜……”张桐委屈地哭着。
张福看向一旁的老婆子,秦氏斟酌着开口道:“学堂的夫子严格,桐哥儿一时有些受不住,这才”
张福对于学堂的夫子的性情并不了解,家里有三个孙子都在学堂念书,没有一个孙子向他诉过苦。
哪怕是才五岁的泽哥儿,都能完成夫子的课业,还时不时被夫子夸奖。
桐哥儿作为家里的长孙,年纪比三个堂弟要大上好几岁,却这般吃不得苦,这让张福很不悦。
出言训斥道:“学堂的夫子哪有不严格的,桐哥儿家里人花了那么银钱送你去学堂念书,就是希望你以后可以不用在地里刨食,你怎么这么一点儿苦都吃不了?!
比你小好几岁的明哥儿、柏哥儿、泽哥儿,他们都能好好地在学堂念书,你怎么就不行?!”
张桐更加委屈了,“孙儿不是读书的料,我看到书就头疼,我再也不要去学堂了。
阿爷,你别再让我去学堂,我愿意在家干活,呜呜呜……”
张福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大孙子一眼,没再对着张桐发火,“老大、老大媳妇,你们来一趟。”
“唉~桐哥儿这般不上进,才去了十天学堂就不肯再去,你们夫妻打算怎么办?”
张大牛看着儿子涕泗横流的可怜模样,心软了。
旁的侄子们,就没有哭着不愿意去学堂的,他真是没有主意。
小秦氏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丈夫,随后开口。
“爹,儿媳妇去劝劝桐哥儿,桐哥儿到底年纪小,没准是在学堂受了委屈,这才不愿意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