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苏景安神清气爽的用完清粥小菜又看了会儿赵一鸣给他的那些“投人所好”的生意经小册子。
按照苏景安以往的个性,他是绝不会同别人虚与委蛇的。
自他跟赵一鸣深聊取了生意经后,这想法便改了。
他认为做人需要有三颗心。
对好友诚心,对商友玲珑心,对挡路者狠心。
若是一味地委曲求全和躲避不理,只怕不仅是苏家,便是晏城也再难容得下他。
苏景安了然的喝下杯中的茶水,待他准备放下杯子时,房门又一次被大力踹开。
“不长记性!”
他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手里的白瓷杯也急速的在空中飞出了一道抛物线。
门开,杯落,被砸之人的咆哮声也第一时间响起:
“哎哟喂,我的脸!”
“哪个狗杂碎乱扔杯子!”
苏金硕踹门的脚落入了门内,他一手捂住被杯子撞击的下巴,一手指着罪魁祸首苏景安骂道:
“你有病啊!
大清八早找我晦气!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居然会同意跟你一起出门!”
石全站在苏景安身后鄙视的碎碎念:
“切,搞得好像是我们求着你出门的一样。
还不是你跟大夫人心眼多的跟筛子似的,非要盯着我们。
不然嘁,谁想跟你这只花毛鸡出门!”
苏景安眉心微跳,他现在注意力倒是不在苏金硕已经踏入门内的腿上,他的目光停留在苏金硕的全身上下。
这厮新置办的行头就像石全说的花毛鸡,简直要晃瞎在在场所有人的眼。
尤其跟一身竹纹青衣的苏景安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听到苏金硕骂人的张维,此刻也站在了三号门的门口,他见着苏金硕的背影,眼皮子止也止不住的跳动了起来。
屋内,苏景安睨着上金色下暗红色,袖口和领口还绣了绿色祥云纹的衣服,嫌弃道:
“趁着还有时间,你且去换身衣裳吧。”
苏金硕翻了个白眼:“要换你自己换,穿的跟讨饭似的,你还好意思说我!”
按照苏金硕想的,见大主顾可不得拾掇的光鲜亮丽点,这衣服可是昨儿周旺新买的,花了二十八两银子呢!
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瞅着苏景安:
“你现在代表的可是苏府,你这一身实在寒酸,当真是上不得台面!
谈生意么,就是要拿出气势,让别人知道咱有家底才是正理,你这
别人看了还以为苏家要落败的快不行了!”
苏景安按照赵一鸣给的小道消息赢得了入府的资格,这自然说明小道消息非常可靠,故而,他又按照葛老爷的喜好,特意穿了素淡的衣服。
便是站在门边的张维,今日也换下了往常颇为老套的管事服,今儿穿了一身儿板正且大方的湛蓝长衫。
只有苏金硕像个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的土财主。
苏景安不欲理论,他瞅着还在揉下巴的苏金硕,冷声道:
“你喜欢穿什么就穿什么,是我多言了。”
苏金硕不甘示弱的哼哼:“以后少管我!”
晨间的小小争论到此结束,片刻后,以苏景安为首的三人带着礼品踏上了前往葛府的大路。
待两刻钟后,马车停在了葛府的正前门台阶处。
看门的大叔得了吩咐,一见着石全这个脸熟的,便笑着迎了上去。
他看着身姿颀长,容貌俊朗的青衣少年郎,顿时明白,老爷为何会同意见他了。
大叔笑呵呵的问道:
“这位便是苏公子吧?
我家老爷在会客室等候多时了呢!”
按理说,苏金硕今日穿的如此招摇,合该是最显眼的那位,偏看门大叔只扫了他一眼便飞速挪开,转而对着苏景安点头哈腰。
这换了别人,可能会觉得今儿是来拜见“财神”的,便是心里不舒坦,也绝不会在此刻发作。
可苏金硕这厮一向被惯得无法无天,他最接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看得到他那位好大哥而看不见他!
凭什么?
他才是苏家嫡子啊!
苏金硕愤愤的撞开苏景安的肩膀,往前跨了小半步,他轻咳两声,俯视着看门的大叔,声音不悦的道:
“我也是苏公子,而且,我还是盛源商行里的管事呢!
你方才打招呼的这位,他不过是初来乍到的,你可认仔细喽!”
看门大叔实在不喜这个花毛鸡少爷,要知道,他们葛府跟外面的大户人家不一样,他们老爷和夫人都是低调之人,最不喜过分张扬。
现在瞧着这个毫无眼力劲儿的苏公子,看门大叔直接侧头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