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带掩饰的夸赞让苏景安也忍不住跟着道:
“是啊,谁说女子不如男,刚刚离开的两位姑娘,尤其是一直苦心劝解的那位,真乃女诸葛也。”
赵一鸣能跟苏景安成为至交好友,说明二人脾性相投,都有一致的三观。
最起码,此刻的二人没有因为对方是女子而妄加揣测,他们的心里更多的则是诧异之余又充满赞赏。
苏景安的眸光里满是认同,他一边反复咀嚼着窦凌霄最后的那段话:
“与其抱怨,不如想办法解决!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翻过荆棘和滩涂,我们怎么能知晓,后路上是否会有更多的惊喜呢!
凡事只求尽心尽力,无需尽善尽美。”
一边握紧茶杯,满眼欣喜的点头:
“一鸣,我今日跟你来茶馆,真是来对了。
听了那位姑娘的话,我的心里好像更加开阔,更加坚定了。”
“哦?这么神奇?”
苏景安毫不犹豫的点头:
“对,就是这么神奇,她说的‘拒绝内耗’我已然都懂了。
细想想,我实在是羞愧啊
我自诩熟读四书五经,却仍然困了自己许久才走出乡试落考的败局。
而那位姑娘竟如此豁达。
我猜她素日里一定是个非常乐观的人,是个时刻心存美好的人。
像她这样的脾性和心态,我自愧不如。”
苏景安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他欣赏窦凌霄这种豁达开朗的人,因为他从来做不到这样。
过去的十九年里,他谨小慎微的活着,用孤傲和清冷裹着自己,唯恐让那些根本就不值得的人失望。
无数个黑夜里,他辗转难眠,活的无比煎熬。
今日听了窦凌霄的话,于他而言甚至于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效果。
那些让自己不快乐不开心的人,原本就是不值得,因为好的人和事,是绝不会让他陷入纠结和麻烦中。
拒绝内耗才能活的轻松,才能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早该认清现实了。
赵一鸣看着苏景安,心头涌起一阵一阵的欣慰。
时至此刻,他才觉得好友是彻底走出来了。
他心头欢喜,忍不住笑着打趣道:
“哟,真是难得啊!
我都跟你认识十年有余了,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这般夸赞一个姑娘呢。”
赵一鸣摸着嘴巴,突然不怀好意的盯着苏景安:
“嘿嘿嘿
你该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吧?”
苏景安给赵一鸣递了一杯茶,神色略显紧张:
“别胡说,快些再喝口茶吧,一会儿我还要去商行呢!”
赵一鸣小小的翻了个白眼:“切,一点玩笑都开不得,你这么正经,我猜人家姑娘也不喜欢你这样的”
苏景安没搭理赵一鸣,他端起茶杯缓缓饮下一口热茶,眸光里闪动着一丝丝不确定的因素。
他想,若是再有缘相遇,他应当会主动问一问那姑娘姓甚名谁。
他没有告诉赵一鸣,他其实也很好奇,想透过帘子看一看是什么样的姑娘才能有那般乐观无畏的心态。
一轮弯月高高挂,老宅院中小会开。
一家四口煞有其事的围坐在廊檐下的方桌前,就连小七宝都神色认真的盯着小姑和长姐,奶奶的开口:
“今天有什么大事吗?”
小家伙也知道,平时要谈事就在晚饭的时候谈了,今天这都洗漱好了又来到了桌前,怕是不妙啊
窦海棠也不吭声,因为她知道,连着几天饭菜都没有卖完,这说明生意出现问题了。
大家都紧张兮兮的模样倒是把窦凌霄逗乐了,她捏了捏弟弟的脸蛋,又在妹妹的额角轻弹了一下,打趣道:
“你俩咋回事,一个把脸绷的像小老头,一个把脸皱的像小老太太。
咋地?咱老宅的天要塌啦?”
小七宝搓着脸,乖巧的缩着肩膀笑了笑:“我才不当小老头”
窦海棠也有点尴尬的扯了个笑:
“长姐和小姑说要开会,我寻思着肯定是有啥大事,我一担心就笑不出来”
得,又来一个瞎操心的。
窦凌霄摇了摇头:“唉那么大的铁锅扛回来了,开完锅放一夜,明儿咱们就能吃正经炒菜了。
还有崭新的火钳也到了,这事儿不值得庆祝么?”
小七宝哪里懂家里生意的事儿,他是懂看眼色罢了,小姑和姐姐都没笑,他也莫名紧张而已。
现在姐姐说要庆祝,他又第一个拍着手喊道:
“值得值得,咱家有大铁锅啦!
嘿嘿还有火钳用,以后再也不怕用木棍烧灶烫手手啦!”